白清欢到颖王府的时候是哼着小曲儿的,心情倍儿好。
上回来这里,还是他们两口子结婚时呢,也是她刚刚来到这个世界,一来就出了好大一个丑。
时间过得好快啊。
楚思韵等在颖王房外,冷笑道,“不是要我求你吗?”
白清欢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楚思韵,仿佛在看个智障,“六嫂今年少说也十八了吧,成年了啊,怎么还这么幼稚。颖王不止是你丈夫,也是我们王爷的兄长啊,我就是跟你有一百万个过节,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兄长等死吧。”
楚思韵咬紧贝齿,“你这话什么意思?”
白清欢收起笑意,满脸不屑,“我耍你的啊,我就是想看你难堪而已。”
“你!”
白清欢打断她的话,不紧不慢道,“我故意不答应你,让你着急,让你先去求南鸿飞,求南鸿飞不成,再去求父皇。如此,父皇才知道我没有那么好哄呀。知道我为什么来吗?因为父皇答应放了我大哥呀。你说,我这买卖划算不划算?”
楚思韵一口银牙都快咬碎了,“你利用我?”
“是啊,蠢货。”白清欢声音寂冷,表情带着讽刺。
楚思韵怒极,正欲伸手扯她,她已经推开房门。
颖王虽病重,却并未昏迷,只是浑浑噩噩的眯着,这一推门,他就惊醒了,哑着声音道,“谁来了。”
楚思韵只得松开了白清欢,站在门口柔声道,“是七弟妹。”
颖王无力中带了几分欣喜,“是七弟妹啊。”
白清欢得意的对楚思韵挤了挤眼,便丢下她往里走去。
楚思韵暗自捏紧了粉拳,白清欢,你我走着瞧,到底是谁利用谁。
颖王的情况很不好,拖得比当初桑王和雷小姐都要严重,胸口已经是大片的疱疹,说一句病入膏肓不为过,若在现代,早该下病危通知了。
白清欢有些后悔,不该为了和楚思韵的一时之气放任不管他的病情。
这不是医者所为。
但事已至此,也无从补救,只能尽力治疗了。
“我是不是快死了?”颖王看出白清欢神色严峻,失落的问道。
白清欢给他挂上抗病毒药和抗生素,“不会。”
对病人的谎言,从来都是善意的。
颖王眉眼稍稍舒展了些,低头看了看手背上的针管,并未多言。
凉凉的药水顺着静脉进入体内,把身上的滚烫缓缓压制下去,是这么多天来第一次感到舒适。
“七弟妹,你……不怕被传染吗?本王这病就是从胡街带回来的。”求生的欲望让他期盼着白清欢到来,良知又让他想提醒白清欢出去。
白清欢不置可否,只淡淡扫门外一眼,楚思韵还面色凄楚的守在门口。
面上工作,向来是她的强项。
只不过当初为了立一功,她尚且肯冒险钻进胡街,如今自家夫婿病重,却只敢在门口遥遥相望,想必颖王也是失落的吧。
“要不,你还是出去吧。”颖王下了决心,还是说道。
白清欢轻轻替他掖了被角,笑道,“不必担心,我有抗体,不怕传染。”
颖王也没听懂什么是抗体,只是非常沮丧。
七弟夫妇直面接触那么多病人,都好好的回来了,大嫂也没事,偏他无用,染上了这个病,醉儿大抵对他失望极了吧?
白清欢见他神色凄怆,忧思重重,不利于病情恢复,便给他加了一剂安定,他很快就睡着了。
给桑王治病的时候,晋文帝并不认为白清欢真能治好他,出于对天花的恐惧,要求白清欢也在桑王府隔离。
如今她治好了那么多病例,也解释了只要科学防护规范操作,是不会把病毒带出来的,晋文帝准许她每天上门诊疗,晚上回淮王府歇息。
毕竟,晋文帝也知道白清欢是不可能愿意在颖王府住下的。后宫那么多妃子,他还不知道女人之间那点小心思了。
水挂完,白清欢背起药箱就径直往外走去,颖王还睡着,楚思韵不用演戏了,连一句辛苦都吝于开口。
白清欢觉得这样甚好,省得还得跟她敷衍,累!
刚出门,迎面碰到庆王府的人,来给颖王送药的。
白清欢好气又好笑,这庆王妃,可真是做戏做全套啊,西洋镜都戳穿了,还能继续演下去,这心理素质,果然是玩政治的。
庆王府的马车旁,停了另一辆马车,白清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