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欢像看个陌生人一样看着南鸿飞。
南鸿飞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盯着我作甚?”
白清欢咂咂嘴,“难得啊,竟然没怪我诬陷你家小嫂子。”
南鸿飞眸光淡淡,反问道,“你是诬陷吗?”
“诬陷也是她活该,反正她诬陷我那么多次。”
南鸿飞沉声道,“你那张嘴,少说几句不会死。四条腿都累得不能动了,偏一条舌头还这么有劲儿。”
“你才长四条腿!”白清欢说完,觉得哪里不对劲,坏笑道,“哦不对,你是五条腿。”
南鸿飞稍微反应了一下,“你撩我?”
白清欢眯眼一笑,“撩是我的自由,经不经撩是你的定力。”
“我要是不经撩呢?”
白清欢一口噎住,“咱能打住这个恶心的话题吗?”
南鸿飞一本正经道,“我不觉得恶心啊。”
白清欢被他谄媚的笑容吓得不敢再说话。
南鸿飞很满意,看来就得这么治她。
刚下马车,就看到周嬷嬷等在门口,“太后药吃完了,着老奴来请淮王妃。”
白清欢笑道,“药没了随便打发个人来讨就是,何必还劳嬷嬷跑一趟。”
周嬷嬷笑得深邃,“太后说身上不舒服,让王妃顺道去看看。”
白清欢打了个哈欠,叹气不已,“好吧,太后凤体安康最大。”
遂跟着周嬷嬷爬上另一辆马车。
望着离去的马车,白秦苍微微皱眉,“清欢怎么还和太后攀上关系了?”
南鸿飞微微侧目,何止是攀上关系了,关系还匪浅。这头父皇才下令让她陪葬,那头太后身子就不舒服,太巧。
到了如意殿,只见太后着一身暗朱色压金边福纹对襟夹袄,斜倚在龙头榻上,精神矍铄的抽着水烟,哪里像是不舒服的样儿了?
白清欢狐疑的磕了个头,“给老祖宗请安。”
“起开,跪得哀家跟个牌位似的。”太后吐一口烟,凶巴巴道。
白清欢爬起身来,吞口口水,掏出听诊仪小心翼翼问道,“老祖宗哪儿不舒服,要不要孙媳给您听听?”
太后正吞云吐雾的舒坦,被她的听诊器晃得眼疼,“边儿坐着去。”
白清欢一头雾水,用眼神向周嬷嬷求救,太后这是啥意思?不是喊她来看病的吗?
周嬷嬷垂着头假装没看见。
白清欢又看向胡嬷嬷,胡嬷嬷连忙去端茶了。
白清欢哪里敢坐,服服帖帖的垂首站在太后身旁,待她一杆烟抽完,才假装咳嗽一声,刷个存在感。
太后缓缓张开眼,斜睨着她,面上没有半分表情,“听说你为了楚丫头和老七那点儿旧事,故意报复老六,差点把他弄死了?”
白清欢心里咯噔一下,太后竟是来问责的?
从前她觉得太后挺喜欢她,心里多少有些倚仗,可自从经历昨天晋文帝为了颖王要她陪葬的事,她再也不相信任何人了。
皇家长者的喜爱,不过是过眼云烟,眼下哄得他们高兴了,他们把你当个玩意儿,下一秒惹得他们不痛快了,分分钟要切你脑袋。
这就是所谓的伴君如伴虎。
她再也不敢恃宠生娇,不卑不亢答道,“老祖宗明察,若孙媳真的在乎他们的所谓旧情,岂不是更应该好好救治颖王爷?颖王爷若是不治,那颖王妃不是更会对我们王爷有想法?颖王爷好好地,她和我们王爷才不会有想头啊!”
太后啖了一口胡嬷嬷递过来的茶,漱了漱口吐回去,才慢吞吞的道,“算你脑子还明白。”
白清欢惊出一身冷汗,原来太后方才是在试探自己。
可是太后此举终究还是让她很不舒服,皇家之中,果然没有绝对的信任。
见她神情沮丧,太后也不戳穿,只嫌弃道,“瞅瞅你那熊样儿,眼圈儿比哀家这老太婆还黑,滚去碧纱橱睡一会。”
白清欢不明白为什么要在这里睡,回家睡不香吗?但太后开口,这个节骨眼儿她哪敢说不,乖乖的滚去碧纱橱躺下,也是真累了,很快就睡得呼呼的。
听着她的鼾声,周嬷嬷摇摇头心疼道,“年纪轻轻的,也不能总是这么熬,多伤身呐!”
胡嬷嬷附议道,“可不是,若伤了元气,将来要孩子都难。”
太后一拍桌子,“还将来!成亲都一年多了,一根大头菜都没怀出来,还要将来到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