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习清走进明华附近专卖蛋炒饭的餐厅，听唐宝莹说，这里的老板有个非常棒的编曲键盘。但唐宝莹有些事，不能去，又不好麻烦其他人，只好让江习清晚自习结束后去取一下。

其实唐宝莹只是因为期中考试实在太差，实在没成本折腾了，留出点时间学习。

店里冷清，没什么人，江习清进去，没看到老板，却看到了她一直想见却见不着的脸。

林凛坐在角落的座位上唉声叹气，他的桌子上只有一杯水和一盘鱼蛋，还有一张纸。

江习清本来想大声喊老板在哪，看到林凛后，觉得等一会老板也无妨。

她拉出林凛对面的椅子，坐上去。

“林书生，想什么呢？”

林凛看到江习清，不同往常的紧张或羞涩，而是无精打采，垂头丧气，弱弱地打招呼，“你好……”

这样的反应，惹得江习清不高兴。

江习清看了看自己的穿搭，头上顶着牛仔帽，头发卷成大波浪，身上套着浅棕色皮衣，里面搭着黑色百塔衬衫，下面是裤腰极长的阔腿裤，非常修身，有两条非常浮夸的皮带绑在腰上，不会显得过于单调。

就像狂野又潇洒的西部牛仔。

不丑啊？很好看啊？林凛怎么看自己的表情跟阳痿一样呢？

“怎么了，想什么呢？”

林凛不说话，只是摇摇头。

江习清注意到了桌子上的纸。

是明华高中的期中成绩单。

一个消息灵通的闲人印出来后分发给了每一个人，甚至每个人的排名和单项成绩后面都写上变化幅度，红色是涨，蓝色是跌。

林凛十科中有八科是蓝，排名也是。

看到林凛并不逊色的得分，江习清摇摇头，表示没劲，“又因为这几个破数字啊～”

林凛叹气，“这破数字还管我的未来呢…”

看到林凛还愿意怼自己，江习清放松很多，“怎么，少一分，你是缺一条腿，少一胳膊？”

“少一条路。”

“路？那好啊，挑路更省时间了～”

林凛摇头，“你不懂…”

江习清很烦林凛说她不理解他，她一气之下，脱掉帽子，拿起菜单，“不就因为成绩下降伤心吗？我请你吃饭好了！这几个破鱼蛋子有啥好吃的！”

“我只能吃得起这个。”

林凛无所谓地说出来，江习清反倒尴尬，收起正要翻开的菜单。

眼见江习清有些局促，林凛却没有结束话题的意思。

“你心血来潮就能请一个没见几次的人吃饭，而我连买我自己的饭都要费尽心思凑纸票。”

江习清挠头，“好了好了…”她把鱼蛋放到中间，用牙签插起一个，“我陪你一起吃，你继续说。”

林凛无奈叹气，望向店门外，来回经过的行人，“破数字，对一些人，没什么意义，但或许可以让我，在未来的某一天，也和你一样，随随便便请人吃饭，聚会也不用蹭别人的，甚至可以和别人争着买单……”

江习清吃下一个鱼蛋，边吃边鼓励林凛，“可你已经很好了，真的，你只是在这个怪物云集的地方不那么显眼，到外面你可是人中龙凤～”

江习清又用牙签再插一个鱼蛋，“你没钱，你去吃填饱的啊，非要来这受这罪？”

林凛一个劲地摆弄手指后，又拿起成绩单。

“我已经吃过煎饼了，……其他店都满了，全是我们学校的在学习，我现在听写字翻卷的声音就烦，家里我妈又嘘寒问暖，让我感到有压力……我想自己思考思考一会人生，这里最清净……”

“是我打搅你了？”

林凛笑着点点头。

江习清放下牙签，用双手支着下巴，“那咋么办，我是打搅定了，我就是不明白，你有什么想不开的，真的，你活得太累了，你应该学学夏允禾。”

林凛叹息，“拜托，那是夏允禾，学什么会什么，写什么对什么，我和她能一样吗？”成绩单被林凛捏的皱巴巴的，林凛伤心，俨然接受江习清这聆听者，“说真的，我都烦，我为什么怎么学也提不上去呢？”

江习清仔细查看成绩单，“也不是就你降啊，这不大多都降吗？是不是因为搞活动啊，夏允禾下降也不少呢，二十多名呢，她也不是完美的，你就别对自己瞎操心了～”

“可……”

“别可了，打住打住。”江习清感觉自己已经达到了爆发的临界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