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玉书本想将秋千推得更高些，叫其也靠自己更近些但又怕吓到她，蓄在掌中的内力消散，身下的秋千慢慢停了下来。

“阿兄。”

“嗯？”

“若是日后阿兄也待我这般好就好了。”

“为何这么说？”裴玉书笑看着她。

“我怕阿兄把我嫁人了。”

裴玉书替她将鬓发顺到耳后，看向她的目光极温柔，“月儿想与我一辈子都在一起吗?”

他的指尖摩挲着她的耳垂，在看到那处刚穿过不久的耳洞时，眸子忽而阴沉，指尖的力度也稍大了些。

在柳明月的痛呼声中，他猛地回过神来，“是我不好，弄疼你了。”

柳明月不甚在意，“阿兄，我能靠在你肩上睡会么？”嘴上虽这么问，她的头却已经靠到了裴玉书的肩上。

裴玉书垂眸看着她那沉睡的容颜，心中那颗恶魔的种子正疯狂生长，他需得再等等，不能将人吓跑了。

温和的阳光撒在两人身上，裴玉书伸手替她遮着脸，柳明月这一觉睡得及其安稳，因有阿兄在旁，便未再做那些扰人的噩梦。

约莫半个时辰后，她才被人唤醒。

“好了，起来用膳”，裴玉书将她推开了一些，轻轻抚上她的乌发。

“嗯。”柳明月乖乖直起身子，太阳已经西斜。

她揉了揉眼眸，从秋千上起来，跟在裴玉书身后。

厅堂中，桌上已经摆了几碟小菜还有一碗用补药炖的鸡汤。

“阿兄，这几年在京中过的可好？”柳明月小酌了一口鸡汤，抬眸看向裴玉书。

只见他眸光微闪，唇边噙着一抹淡笑，他——

“月儿呢？”裴玉书不答反问，手中还不停地为她夹菜。

她啊，过的算好吧，能吃饱穿暖，还能靠替别人写信，绣帕子挣些银钱给阿兄。

思及此，她弯起了眸子，“我在元州城过的甚好，只是阿兄不在，仅我一人在这委实有些孤单。”

“是么？”裴玉书放下木箸看着她，“那月儿可有想阿兄？”

“自是想的”，柳明月脱口而出。

待反应过来此言语不当时，裴玉书却似未听到一般，只自顾自的吃着菜，偶尔还给她的碗中添一些。

她看着自己碗中堆得很高的菜有些发愁，桌上的菜基本都被裴玉书夹到她碗里，“阿兄，我，我吃不完。”

裴玉书微顿，这才想起她已不是那个八九岁的小姑娘，也许不似从前那般贪吃了，“无事，你先吃。”

柳明月乖乖的吃了几口便放下碗筷，“阿兄，我吃饱了。”

“嗯”，裴玉书端过她面前的碗大口吃了起来。

柳明月伸手想要阻止，却被其打断，“月儿，这些吃食万不可浪费，咱们也是从那些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过来的。”

柳明月坐回椅中，有些不知所措，“那阿兄为何全都放我碗中？”

从小到大她最怕被阿兄教导，对裴玉书有一种莫名的敬畏，他如今这般言辞，叫柳明月还是有些怕。

“无事，左右不会浪费，月儿吃不完的话不是还有我呢吗？”裴玉书眸中尽显温柔。

柳明月：“……”

她的碗里被裴玉书吃了个精光，又见他将桌上的菜都吃了个七七八八。

见他用的这般香，柳明月心中不禁感慨，裴玉书瞧着很是精瘦，没成想胃口竟这般好。

“怎么了？”裴玉书看向她，慢慢放下碗筷。

柳明月回过神摇了摇头，“没有，阿兄这几年在京城过的可好？”

裴玉书并未回答，只扭头朝门外唤来下人收拾碗碟。

待屋中又只剩下他们二人后，裴玉书才缓缓开口：“这几年我在京中过的甚好，只是月儿不在身旁总觉得缺了些什么。”

他不提入狱之事，柳明月也知晓他是想安慰自己，只是狱中那一幕，她已深深刻在脑海，再消散不了。

裴玉书目光灼灼的盯着柳明月，忽的倾身过去，垂首看着她。

两人离的极近，呼吸交缠，柳明月似被人点了穴道一般，定在原处不敢动弹。

看着逐渐放大的俊脸，她的心中狂跳。

裴玉书只停在离她一寸的地方，在她的眸中看到自己的倒影，在看到她耳尖的绯色后，唇瓣轻轻勾起，遂又后退一大步离她远离了些。

他清了清嗓子，“月儿，我得离府一段时间，你在府中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