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掌心的那只小手似在发颤,裴玉书攥着她的手又紧了紧,投给她一个安慰的眼神。
“这物碰不得。”
裴玉书看了一眼那株植物,又道:“这是噬魂草。”
噬魂草?柳明月在记忆里搜索着这个名字,她自幼便得了裴玉书的教导,所看过的书也不少,但她从未在书中看到过对此物的描述,即便是游记中也未曾描述过此物。
“阿兄知晓?”
裴玉书紧紧的牵着她的手,将人带离那处,才道:“此草身带剧毒,只要触碰其身,肌肤便会溃烂,药石无医。”
“且其毒很是奇怪,不是一朝一夕致命,而是慢慢的从接触到它的那一处肌肤开始逐渐溃烂。”
他不禁想起前些时日送到胡岩松府中的那人,眸子看向那株噬魂草,继续说道:“中毒之人少则月余,多则一年半载才会毙命,能叫触碰其身的人亲眼瞧着自己的肌肤溃败,脱落,腐烂。”
“甚至在中毒之人化成一滩血水后,其中也会含有噬魂草的剧毒。”
柳明月本只是微微发颤的手,眼下抖的似一碗水般,她的腿逐渐发软,险些站不稳,好在裴玉书在身侧揽住了她。
她差点就中毒了,还是这般折磨人身的剧毒,不得不承认,她怕死,怕极了,尤其是这种死法。
若是见血封喉便罢了,这般叫人害怕的死法,哪个正常的女子能不怕?
“还好阿兄及时制止了我,我——”说着,她的杏眸不知不觉中蓄满了泪,欲落未落,似清晨花蕊中的露水一般。
此时再看那株噬魂草,欣赏之意全无,剩下的只有恐惧。
那噬魂草似面带笑容的孩童般,迎着微风浮动,晃人眼眸,勾人心魄。
柳明月越看越心惊,执袖将眼中的泪珠悄悄抹去,“阿兄,咱们离开此处吧。”
言语中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惧意,虽然已是强忍,但对上裴玉书的眼眸时,满眼恐惧之色便再也藏不住了。
裴玉书此刻紧抿着唇瓣,眸子晦暗不明的盯着眼前的人儿,早知她这般害怕,方才便不同她说这些了,把人吓成这副模样,他的心似被人紧紧攥住一般,痛得他呼吸都有些不顺畅。
他也只是整理卷宗时看到过对此物的描述,那时他还觉得新奇,特地跑去太医院请教了与他交好的冯启洲。
冯启洲取出一本绘有草药的医书给他,上面对噬魂草的描述极其详细,画像以及对其的描述与方才他们所见的那草一般无二。
“好。”裴玉书攥紧了大掌,将她的小手完全包裹在自己的掌心,将人拉近了些。
原先他还不明白为何会取这么个名,在看到方才柳明月心无旁骛,眼中只有那株草时,他瞬间明了。
噬魂草,原是能诱人心魄,致使其主动去触碰,从而中毒。
至于冯启洲给他的书中为何对噬魂草的此特征没有描述,想必真正被噬魂的人早已死了吧?
经此一事,裴玉书再也没了游玩了心思,他本想带人下山。
但柳明月却道:“哪有半途而废的道理?”,噬魂草带来的惧意被她强压下去了一些,“再往里走走可好?我不瞎碰别的植物了。”
裴玉书终是不忍拒绝,只紧紧的拉着她继续往里走着,柳明月的小手也回握住他的大掌,即便手心已经布满湿意,她也不愿松开半分。
越往里走,水声越大,她们闻声继续向前走着。
半柱香后——
映入眼帘的是一道飞流而下的瀑布,水流巨大,声音震耳欲聋。
定睛一看,仿佛是从天上直飞而下的白凌,叫人惊叹不已。
那噬魂草带来的惧意,此刻早已被她抛之脑后,眼中只有面前的瀑布,伴随着荡人心神的水声。
水花四溅,带着一丝凉意,瀑布直直插入下方的一处深潭,潭中幽黑,透着一股阴气。
仅片刻,她便觉得浑身不适,后背发寒,唇瓣不经意间颤抖着,“此处还真是巧夺天工。”
裴玉书瞧出了她的惧意却也没揭穿她,只淡淡的‘嗯’了一声,随即道:“该回府了。”
柳明月忙点头附和,“是该回去了,阿兄还有公务在身,我亦不好耽误阿兄。”
言罢,她转身就走,裴玉书轻轻勾了下唇瓣,立马跟了上去,紧紧的跟在她身后护着。
返回时两人速度很快,只是在下山之际瞧见了不该出现在此处的一群役夫。
他们神色慌张,行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