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怕你伤着自己。”
裴玉书落了座便闻到一股无比熟悉的饭菜香味,虽比不上厨娘做的大鱼大肉,却也是二人自幼吃的一些家常便饭。
柳明月夹了些菜放到他碗中,笑道:“快尝尝看我的手艺有没有退步。”
“月儿。”裴玉书执起筷子的手顿了下,抬眸看向她,“近些时候我们可能要启程去洛都。”
“怎的突然要去洛都,那江南的事?”
“圣上下旨命我继续查徐彦之一案,此处自有旁的人来接手。”
柳明月停下手中夹菜的动作,问道:“那徐彦之一案竟比私挖矿山一事还重要么?”
“这我亦不知,圣上催的紧,你用完膳后先去收拾,三日内动身。”
“我知晓了。”
回屋后的柳明月唤来绿荷开始收起了东西。
从前她在地域志上看到过对洛都的描述,冬日似比江南还冷些,此次出发定是要多备些厚实的衣裳。
两人忙忙碌碌到傍晚才勉强收拾好一些需要带的物什。
直至临行前一日,隋云忽然来报。
裴玉书停下手上的动作,转身看向隋云,“胡岩松要见我?”
“是。”
手上的书落到桌上,裴玉书大步跨出房门,“去瞧瞧。”
隋云跟在他身后入了地牢。
“胡大人,寻我作甚?”裴玉书冷眼看着牢中之人,薄唇轻启。
“裴大人不是一直想知晓徐彦之的绝笔信在哪么?”胡岩松站起身子走到牢门处,视线对上裴玉书的眸子,“经过这么多天,我好像想起了一些事情。”
“不过——”胡岩松狡黠的看着牢房外的人,尾音拉长。
裴玉书笑了下,负于身后的大掌攥了攥,“不过什么?”
“裴大人若是能应我一事,我便告诉你那封信在哪,如何?”
“你觉得还有同本官讲条件的资格吗?”裴玉书的声音冷了几分,他平生最厌恶别人威胁。
胡岩松忽视了他似要杀人的眼神,满不在意的勾了下唇,双鬓的白发仿佛都比前段时日多了一些。
“那我要是愿意同你说那信上的内容呢?你待如何?”
胡岩松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继续道:“那有关徐彦之一案的卷宗上是否有‘日近黄昏’四字?裴大人亦猜出了是一处地名对吧?”
他有些浑浊的眼睛盯着眼前之人,声音带着戏谑,“洛都。”
“可洛都这般大,裴大人要寻到什么时候呢?”
胡岩松垂首,指尖点了点额间,故作思考了一下,继续道:“徐彦之的故居好像也被拆了,编撰卷宗的官员也已逝世,裴大人想从哪里开始找呢?”
裴玉书眯起眸子看向他,“你想让本官应你什么?”
“我的夫人,吴氏,保她一命。”胡岩松道。
“胡大人此时又成多情之人了?前些时候不是还说府中姬妾无一人能入你心么?”
胡岩松笑了笑,“大人应是不应?”
“好。”
“希望裴大人言而有信。”
“自然。”
“其实徐彦之从未做过什么对不起圣上的事,被官兵搜出的那个匣子我后来查到是谁借游医之手给我的,但我却不能说,因为——”
胡岩松双手扒在牢房门上,指甲嵌入牢门,缕缕嫣红从指尖流下,他似感觉不到疼一般,笑的疯魔,“因为我怕死。”
“徐彦之被抓之前曾见过我,他知道师娘的毒是我下的,但他还是托我将一封信呈到圣上面前,且不说我区区 一介草民如何能见天子?更何况还有人在搜索与他接触过的人。
但是他与我师徒一场,我也不能将他辜负了去,故而那封信我送出了京城,上面的内容我曾无意间看到过一眼。”
裴玉书急切道:“什么?”
“是,是——”
他憋的满脸通红,却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噗——”胡岩松忽然口吐鲜血,瘫倒在地。
“来人,将门打开”,裴玉书命令道,“再去请温骞来。”
裴玉书攥着胡岩松的胳膊,问道:“信上写了什么?”
“太,太——”
话未说完,胡岩松的手突然滑落在地,瞬间没了气息。
裴玉书咬了咬牙,周围仿佛要结冰了一般,是谁!?敢在裴府动手。
他脸色阴沉的起身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