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迎接裴玉书的到来,韩博旬此次请了江南最好的戏班子到府中。
此刻裴玉书眸子一眨不眨的盯着台上唱戏的女伶,手里捏着的酒盅不停翻转。
见他这般痴迷台上之人,韩博旬心底不禁扯出一抹讥讽。
世间男子皆如此,哪有能过美人关的,即便是眼前这位也一样。
几杯酒下肚,裴玉书的眸子便迷离起来,连着身上不叫人轻易靠近的寒气也消散了几分。
“裴大人。”
裴玉书闻声看向韩博旬,便听得他继续道:“不知裴大人可有婚配?”
婚配?
他不禁笑了笑,饮尽杯中酒,才道:“韩老伯想说什么?”
“老夫有一女,名唤——”
话未说完,一个身姿曼妙的女子踏着琴音款步走到厅中,随即翩翩起舞,脚腕上的铃铛随着她的动作发出清脆勾人的声响。
座上的几人皆被这幅景象将目光吸引过去。
其中一人的目光似豺狼一般,盯着那女子,指腹还不住的摩挲着嘴角。
女子面戴薄纱,衣着清凉却不暴露,倒是生出一股子朦胧之美。
与胡岩松安排的那些舞姬不同,此女子身上自带一股清冷之感,仿佛要将人拒千里之外一般。
女子抖动着双臂,腕间的些许银饰碰撞到一起,仿佛一阵娇俏少女的嬉笑声。
勾得方才盯着她直吞口水的人眸中燃上浓欲之色。
女子对此视若无睹,媚眼直勾勾的看向台上之人,眼神如丝似要勾走人的魂魄。
若是一般人恐怕会被她这副模样给迷惑了去,但裴玉书却异常清醒,只玩味的对上她的视线。
看着她一步一步转到自己身边,手搭在自己肩上,长臂随即勾上他的脖颈,朱唇隔着面纱在他耳畔轻轻吹了一下,遂又松开转到厅中,继续起舞。
纤腰如蛇般灵活扭动,手臂展开之际,腰间银制的细链随着她的腰肢摇晃,烛火下闪着少许光亮。
一舞毕,座上有几人便拍起了手。
其中一人道:“我还从未见过这般美的舞曲,不知姑娘——”
声音戛然而止,那人似想起了什么忙看了眼主座上的人,见其面色如常才吞了下口水坐回原位,未说出的话终是被他憋了回去。
女子盈盈一跪,声音如银铃般动听,“小女子韩佩文见过大人。”
裴玉书恍若未闻,只自顾自的饮着杯中酒。
厅中的气氛霎时诡异起来,方才说话那人此刻汗如雨下,不知是不是自己得罪了主位上那人。
就在第三杯酒下肚后,韩博旬将要出声之际,裴玉书才将视线移向跪在下方的韩佩文身上,笑道:“本官竟不知韩家小姐善舞。”
韩佩文将头俯的更低了些,轻声道:“小女子舞艺不精,污了大人的眼。”
裴玉书单手搭到膝上,一手撑着下巴,懒懒的道:“韩小姐衣着单薄地上又这般凉,恐会寒气入体,还是起身说话吧。”
韩佩文心中一惊,薄袖中的手也紧紧攥了起来,她不知裴玉书此言何意,莫非其知晓了什么?
但在她起身的一瞬,不经意间看到裴玉书脸上温和的笑后,心中的那一丝疑虑终被她压了下去。
她行礼道:“小女子谢大人体恤。”
裴玉书摆了摆手,方才下去的戏班子再次登场。
待人都散的差不多的时候,韩博旬才对裴玉书道:“不知裴大人觉得小女如何?”
裴玉书心中冷笑,但面容依旧,只疑惑的看了眼他,“怎么了?”
“若大人喜欢,老夫愿让小女入裴府,做妾也可。”韩博旬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精明之色。
裴玉书袖中的手轻轻摩挲着,看了眼韩博旬,遂又看向他身后的韩佩文,笑道:“多谢韩老伯抬爱,但入府为妾一事非同小可,您愿让自己的女儿为人妾,可有考虑过韩小姐的想法。”
他看向韩佩文,所说之言似意有所指,“人生这条路,踏错一步,日后便难再揪回来,凡事三思而后行才好。”
话音刚落,韩佩文便跪到他面前,眸中带泪,楚楚可怜的模样看的人心生怜惜。
但落到裴玉书眼中,却是矫揉造作的碍眼玩意儿,半晌他才伸手将人扶起。
他不动声色的看着眼前的一对父女,忽的勾起了唇,略带几分醉意的道:“今日饮的多了些,此事改日再议吧。”
韩博旬虽心有不悦,但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