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见他坦白承认，柳明月的心顿时轻松不少，最起码裴玉书未再继续隐瞒。

本想再问什么，却看到裴玉书似浑身不大舒服一般，一直蹙着眉。

她只能忍下好奇心，道：“阿兄早点歇着，我先回屋了。”

裴玉书本想再同她说些什么，但想起自己身上还有一股子极其难闻的味道，他终是忍住了，只淡淡的‘嗯’了一声，便送她出屋。

“阿兄止步，有绿荷陪我回屋便好。”

言罢，柳明月不再多留，带着绿荷快步出了他的院子。

直至她的身影消失在院门处，裴玉书才冷声道：“出来吧。”

隋云瞬间闪到他面前，抱拳道：“大人，水备好了。”

裴玉书大步朝一处屋子走去。

推开门的瞬间便迎面飘来一股温热气息。

因着从前柳明月在此处沐浴被他撞见过后，这处泉水的房门就再未被打开过，如今也是他入江南后第一次在此处沐浴。

屋中已备好了换洗的衣物，裴玉书三两下便将身上的衣物除去丢到一旁，大步跨入水中。

温水没过他的劲腰，如墨的长发紧紧贴在后背，隐约间还能看到他胸膛与侧腰的那两道疤痕。

裴玉书在水中游了一圈后便靠坐在池边。

一股似有若无的味道从远处传来，接着便是一阵极轻的脚步声，来人分明是女子。

裴玉书双眸微眯，刚要抬起的手慢慢落回水中。

肩上出现一双软若无骨的手，先是轻轻捏了一下，遂又将唇瓣附到他的耳畔轻声道：“裴大人，想好了吗？”

“小女子愿做裴大人的女人，哪怕是妾。”

韩佩文的声音娇柔无比，带着一丝魅惑。

她的软手随即缓缓下滑，抚过他胸膛上的那道疤，在上停留半晌。

刚要继续往下，手腕却被裴玉书猛地握住，大掌稍稍用力，她的右手便无力的垂了下去。

韩佩文疼的满头大汗，眼睁睁的看着那人离开。

裴玉书扎入水中，片刻后着干净的衣裳从屏风后缓步出来。

眸子阴冷的看着对面之人，唇边扯出一抹讥讽，“韩小姐这般着急投怀送抱，也不想想本官是否愿意？”

“裴大人为何不愿？小女子在您初入江南时便注意到您了。”

韩佩文泪眼婆娑的看着他，垂于身侧的那只手不禁轻颤起来，“大人就不能怜惜文儿一番么？”

裴玉书立在离她丈余处的地方，单手负于身后，墨发散落在腰间，犹如不食人间烟火的天神一般。

过了良久，他才开口，声音冷如冰雪，“韩小姐喜欢，本官就得收了你么？”

他垂眸看了眼不远处沐浴前脱下的一堆曾被她沾染过的衣物，一脸嫌恶的道：“在常人眼中，韩小姐许是天资之色，但在本官眼中，你还不如唱戏的女伶。”

“韩小姐还是自重些，自行离开或许能留得自己几分体面。”

闻言，韩佩文涨红了脸，她抬眸看向裴玉书，眼中的几颗泪珠欲落未落，赫然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大人，小女子愿——”

她的颈间忽然多出一只大掌，将她的话捏了回去。

裴玉书满眼含笑，但声音却如鬼魅，“方才本官给过你机会了，既你不愿离开，那——本官亲自送你一程。”

言罢，他的大掌缓缓收紧，眸子死死地盯着韩佩文，他倒是想看看这人到底想要隐藏到何时。

韩佩文的脸逐渐涨红，在她觉得自己快要死了的时候，左手不自觉的缓缓卷起，一股极强的内力立刻蓄在掌心。

在韩佩文出手之际，裴玉书大掌一挥，她整个人便被甩到了一旁的案几上，随即滚落在地。

与此同时，不远处的屏风也被韩佩文的内力震碎，发出一阵巨大的声响。

裴玉书回看一眼碎了的屏风不禁嗤笑一声，遂又看向地上之人。

“大人。”

隋云的声音自门外传来，裴玉书轻声道：“无碍。”

听到他的声音后，隋云才放下心来又离得远了些。

“你知道？”韩佩文捂着胸口，痛苦的问道。

裴玉书又恢复了那一副清冷模样，身上寒气逼人，连带着声音也低了几分，“韩小姐觉得呢？”

“特意在桃花林中偶遇我们，假装捡到月儿的玉簪。”

“又害得月儿坠湖，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