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户被人轻轻推开,一抹黑影随即闪入屋中。
那人指尖轻勾帐幔,一股迷烟霎时飘进帐中,接着便听到他得意的嘟囔:“叫你欺负本少主,让你尝尝这醉人香的厉害,哼!”
转身之际,他的身子忽然定在原处,一动也不能动。
面巾被人扯下,他惊愕的瞪着眼前之人,“你,你没在床上?”
裴玉书提起他的衣领将人丢到床上,掩住口鼻,满眼笑意的垂首看着他,“今夜本官便将床榻让与你,于少主好好享受自己的手笔。”
言罢,他大掌一松,帐幔随即掩住床上之人。
于鹤州被他点了哑穴,发不出一点声音,只得瞪着眸子看向帐幔的上方,手背青筋尽显,他的脸也慢慢升起一抹不自然的潮红。
裴玉书径直去了书房,就着书房中的软榻休息了一夜。
次日一早,他便去了柳明月院中。
似没想到他会这般早来寻自己,柳明月忙跨出房门迎了上去,“阿兄早啊。”
裴玉书笑了笑,“听说今日城中有泼水节,月儿可想去瞧瞧?”
闻言,柳明月惊喜的瞪大了眸子看着他,“真的吗?”
“当然了,这些时日都将你困在府中,都怕你会怨我了。”
柳明月弯了弯眸子,“才不会,阿兄也是为了我好。”
谈笑间,二人已经出了府。
柳明月本想自己骑马,但裴玉书却说城中鱼龙混杂,难免会有照顾不到她的地方。
最后她又被裴玉书要求同乘一匹马儿,但这回马儿走的很慢,她坐在裴玉书的身后,双手紧紧抓住他的衣角。
约莫一盏茶的时间,便到了闹市,裴玉书带着他入了一家酒楼。
他选的位置极佳,坐在二楼既能看到城中主街道的全景,又能防止街上的百姓不慎将水泼到他们身上。
他们二人刚坐下没多久,街上的人便多了起来,大家手中或端着木盆或提着木桶,其中还放着几根柳条。
随着城中的一阵击鼓声响起,百姓都欢呼了起来,接着便是大家你追我赶的往对方身上洒着水,更有甚者直接将整盆水都倒在对方身上。
两人并肩立在窗边看向下方,柳明月不禁笑了笑,她还是第一次见这般的节日,着实新奇的很。
只是这般泼水,身上的衣衫不都湿了么,那岂不是——
她面上蓦地出现一抹红晕,视线也从下方的百姓身上收了回来,转身回到桌前。
“怎么了?”裴玉书也跟上她的步伐走回桌前落了座。
柳明月却不言语,只轻轻的摇了下头,垂眸看着手中的茶盏。
裴玉书刚想再说些什么,忽的目光一凛,盯着窗外多出的那人,面上沉的似要滴出水来一般。
只见来人脸上蒙着面纱,仅露出一双摄人心魄的桃花眼。
但此时,他的眼中只有无尽的杀意,盯着裴玉书的眸子似淬了剧毒。
声音仿佛深冬的冰潭,“裴子渊!”
指尖的几枚银针随即飞向桌前的两人。
裴玉书猛地起身,大袖一挥,银针便扎入一旁的圆凳上,他缓步走到柳明月面前,将人挡在自己身后,随即看向于鹤州。
他唇边扯出一抹淡笑,单手负于身后,眸子深如幽潭,“于少主寻本官所为何事?”
“你说呢?”
于鹤州说完便提剑直奔两人而来,裴玉书指间夹住他的剑稍稍用力,短剑霎时断了一截,‘哐当’一声落在地上。
身后的柳明月被这番场景吓得大脑空白,她从不知晓裴玉书的身手到底如何,以为其只会些皮毛,但是两指便能将剑折断,在大梁恐怕没有几人能是他的对手。
“于少主为何总是同本官过不去?”
于鹤州将视线从地上的断剑收回看向裴玉书,“本少主帮你良多,你昨夜却陷本少主于水火之中,这个仇本少主定要报。”
昨夜?
柳明月似抓到了什么信息,但不等她反应,裴玉书便冷笑了一声,“昨夜不是于少主想害本官,结果反中了自己的圈套么?”
话音刚落,于鹤州面色一黑,不再同他多言,大掌直直劈向他的面门,袖中的暗器也随即飞出。
裴玉书拉住柳明月的手避开他的大掌,又躲过暗器,长臂将人捞在怀中,瞬间移至于鹤州的身后。
在于鹤州反应过来时,他已被定在原处,方才袖中的将要飞出的袖箭也掉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