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之前。
司徒璇已经累到快要虚脱,她拼尽全力,终于跑出了大约十五公里。
深一脚浅一脚的松软戈壁滩,完全不同于跑步机和公路,对体力的消耗快得惊人。
她的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每走一步都犹如踩着火炭。
有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掐住她的喉咙,连喘气都快要无力为继了。
汗水使她明亮的眼眸都变得有些模糊,笼罩着一层雾一般,看什么都朦胧。
就在她的身体摇摇欲坠,马上快要支撑不住时,更糟糕的事情彻底将她击溃。
下雨了。
气温降低,路面泥泞湿滑,她摔倒了,爬也爬不起来。
唯一能做的,就是抬起头,张大嘴,让雨水滋润一下自己干燥的嘴唇、口腔和舌头。
她能听见,砰砰砰的心跳声在自己的胸腔里回荡,就像有根鼓锤在不断敲打,憋闷得难受。
她挣扎着爬起来,刚跑出一步,又摔倒了,双脚已经不听使唤。
“怎么办?怎么办?”泪水疯狂地涌出来,和雨水混合在一起,成股成股地往下流,把她占满灰尘的脸冲出两条河流。
“郑夺,老师……”她自言自语地往前爬,“天黑了,现在又下雨了,怎么办?我跑得太慢了,我没用,大家都要死了……”
这时,她抬头看见遥远的地方,似乎有一些光点。
那些光点以缓慢的速度在平移,时隐时现。
肯定不是星光,现在这下雨天这么阴,不会有星星,再说,星星怎么会平移?
是车灯!
对!就是车灯!
这说明,前面就是公路了,五公里,后者更远一点,但起码能看见了。
空气质量绝佳,周围没什么干扰的情况下,人眼能看见好几千米,甚至上万米外的灯光。
“对了,基站!应该有信号了吧?”
司徒璇赶紧拿出手机,真的有了一格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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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
郑夺将一把钻石往皮萨罗脸上一撒,立刻后退。
出于下意识,皮萨罗本来还想弯腰捡地上的钻石,
可一看见郑夺的行动,他作为一名受过训练的墨西哥警督,立刻反应过来,生死决战就在眼前,还有空捡钱?
他也连忙向后卧倒,连滚带爬往回跑,赶紧去寻找自己掉下的枪。
同一时间,枪声响了起来,但不知道是谁开的。
郑夺同样迅速与之分开,抓住胸前的枪,马上射击,不瞄准,往哪儿打不重要,先弄出点声音进行震慑再说。
他一边开枪,一边火速后撤,基本上是在用一只手加两条腿跑,像条瘸腿的狼,并且始终不忘朝灯光所能照到的地方开枪。
周闻听见第一声枪响,吓得浑身肌肉猛地收缩,仿佛要把自己缩小到史瓦西半径以内,变成黑洞一样。
他的脑子甚至跟不上手指的速度,自己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哒哒哒哒”火力四射了。
就像郑夺交代的,不管打中打不中,使劲打就是了,一梭子打完,赶紧再拿另一把枪来打。
他这半辈子,从未感受到如此大的刺激,所有的神经一下子都绷断了。
“啊——”他大声叫嚷起来,用疯狂给自己增加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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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分钟前。
麦克问前面的薯条:“这个位置,你能看见他们吗?”
薯条一边用手抹去眼眉上的雨水,一边朝老狼那边仔细瞧了瞧,回答:“能看见一点轮廓,但看不出谁是谁。估计中间还有六十米的距离,现在只有皮萨罗这个目标最容易干掉。”
麦克看向皮萨罗,见他站在灯光照射的范围内。
对面的车灯也有点暗了,可以预计,要不了太久,这里就将彻底被黑暗吞噬。
“不能对皮萨罗开枪,他又没有武器,不能威胁到我们。我们开枪打他,暴露自己,引得滚筒他们调转枪头来打我们,就失去先发制人的先机了。”
“你说得对,我们再往前挪一点,直接对那三个人开火,一旦第一枪打响,就不能再回头了。”
“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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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斗开始之后,现在的每一分每一秒,对郑夺来说,都是决定生死的时刻。
大家指望着司徒璇带来大批救援,但不能把所有希望全部寄托于此。
时间已经拖到了极限,各种条件和手段已经全部用尽,只剩下拼死一搏,用子弹再多争取几秒钟,或者几分钟。
他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