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嘟……嘟嘟嘟!”
“咦?”
苑如饴耷拉着眼皮,听着话筒中传来的,仍然是烦人的等待接通提示音。
可最后突然终止,变成三声连续的“嘟嘟嘟”,这说明,对方挂断了。
“能打通了?”她心中惊喜,身体一弹,差点从椅子上蹦起来,嘻嘻嘻一笑,赶紧重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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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班一起上课的大教室里。
郑夺坐在第一排,正在专心听讲,头脑跟着连攀教授的笔,一同高速运转。
既努力理解着他每一个解题步骤背后的思考过程,也同时联想着这种思路,对解决霍奇猜想,以及自己正在琢磨的《传奇》源代码精简法的借鉴意义。
这时,他口袋里的骡拉摩托突然震动了起来,打断了他缜密无缝的思维。
震动的声音虽比铃声小了很多,但在安静的课堂上,那嗡嗡声还是吸引了前后左右最近的一些同学们注意。
他赶紧掏出手机,翻开屏幕,一眼就看见是个一长串的陌生号码,还是座机,当即就按下了结束按钮。
旁边人伸长脖子,凑过来看,多少有些稀奇。
尽管郑夺身怀手机一事,早就被彭涛涛传遍了,但听说归听说,亲眼看看又是另一回事。
这间教室里的四个班上,拥有手机的学生,总共六七个,除了郑夺,其他人都是家境不错的,甚至有一个千万富翁之子。
贫困生有手机,他是独一份儿。
郑夺刚挂断,没过几秒钟,又震了,同一个号码。
再挂断,对方就不打了。
六七分钟后,下课铃响,教授也正好结束了演算,让大家自己抄回去思考,然后布置了很多作业,宣布下课。
大批同学们抱怨起来:“今天这么多作业?老师好狠!他今天是不是心情不好?”
连教授在讲台上,一边慢悠悠地收拾书本、讲义,一边等待郑夺上来挑衅。
他表面低着头看自己的讲台,实际上,眼珠不停地往上瞟,心说:“郑夺啊郑夺,连你都学会逃课了。嘿嘿,今天就给你来个加量不加价,一份作业顶五份,看你还敢不敢浪荡!来呀,我看你今天要问什么?”
连攀最早见到郑夺,当然是在新生开学典礼之后的院系大会上,但那时,他面对的是全院好几百个新生。
真正认识郑夺,是在军训期间,在大二的课堂上,来了个大一的学生旁听,课后问的问题,让他有种如遇之音之幸,又有种随时可能回答不上,要丢人的紧张感。
之后一个两个月,他对这个新生才越来越熟,印象极为深刻,视为教学生涯中最得意的门生。
放在武侠小说里,完全可以作为关门弟子来培养,把这个带出师,就可以退隐了。
可谁想到,这个关门弟子跑了,一跑就是两星期,差点害他患上“相思病”,就像死了知音的俞伯牙一样难受。
现在,“混小子”回来了,他心情大好,当然要把这两星期欠的教育,全给郑夺补上。
就是有点殃及池鱼,害苦了其他一百多个同学们。
郑夺如期而至,走上前去,刚要开口,手机又震动了。
他不得不再次拿出来看,还是那个号,可能真是什么人有什么急事。
他向连攀低了低头表示鞠躬致歉,然后走到教室一旁去接电话。
“郑夺,你回来啦?你到哪儿去了?”
“苑如饴?”
“嗯嗯嗯!是我呀!”她的兴奋之情,都要顺着电话线爬出来了,连旁边的教授都能听见。
她正要接着说话,却变成一阵连续不断的咳嗽声。
“你病了?病了就休息,别打电话。”
“别挂……”她又咳了几声,听得出正在努力顺气,遏制这咳嗽,“你……能不能来看看我?”她的声音变得羸弱可怜,还有点沙哑,“我在医务室打吊针,还有一个多小时。你要是不愿意陪我,能不能帮我点带吃的?”
郑夺一想,现在是下午五点钟出头,确实到了第一波晚饭时间。
他想对她说,打电话回宿舍,让她的室友带饭、相陪才是正解,他的时间,一向排得满满当当,没空浪费在这种无聊的事情上。
话到嘴边时,他猛然想到一种微小的可能性:
她是因为什么而咳嗽?是普通的肺炎还是非典型性肺炎?难道SARS提前出现并进入国内了?
他语气严肃地说:“你别急,我马上过来!”
“连教授,我先走了!”他说完就快速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