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闻拿着最新一期的《细胞》杂志,慌慌张张地来到实验室,一看见郑夺,马上向他走过去。
“你在啊,小璇今天没来?”
“没看见,大概是有课。”
“我打个电话给她,我们一起商量下怎么办。”
“周教授,怎么了?”
“你看看吧!”周闻把杂志翻开,指着其中的一篇论文让他看。
论文标题为《拉美冠状病毒性状研究及蛋白酶抑制药物设想》
《细胞》是一本被公认为与《自然》和《科学》并列的,全世界最权威的学术杂志之一。
它主要发表关于生命科学领域的最新研究发现,涵盖包括但不限于细胞生物学、分子生物学、神经科学、免疫学、病毒学和微生物学、癌症、人类遗传学、系统生物学等多个领域。
在这本期刊上发表的论文,分量之重、影响之广,不容置疑。
但能让周闻如此激动的真正原因,在于论文的作者:薛亚珍。
郑夺阅读文章的同时,周闻也拨通了司徒璇的电话。
他把这事简单一说,立刻就听见电话另一头倒吸凉气的声音。
“怎么会?薛老师……竟然……她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我我……我一会儿就过去!”
结束通话,周闻又打给已经回到大荣涂料厂的常林祥,对方同样表示痛心疾首。
郑夺认真地阅读了全文,进入深思状态。
这篇论文的主旨是研究拉美地区的冠状病毒性状,并提出针对这类病毒的蛋白酶抑制药物设想。
论文详细描述了拉美地区正在流行的冠状病毒的部分关键基因组序列分析,以及基于这些研究,推测这种病毒可能的变异方向、传播途径和感染机制。
还预测,经过迭代,未来可能会出现超级病毒。
在此基础上,薛亚珍一种针对该种冠状病毒的蛋白酶抑制药物。
这种药物的作用机制是通过抑制病毒的蛋白酶活性,阻止病毒复制和传播。论文还对这种药物的药效、安全性以及可能的副作用进行了评估。
至于制成方法,也给出了大致的说明——生物发酵与化学合成相结合,但更侧重于生物发酵。
简单来说,她把离开中原大学之前,整个团队做过的工作,介绍了一遍,说成是自己的研究成果。
但这么说又不准确。
因为该规避的显而易见的风险,她都避开了,她在原有研究结果的基础上,换了另一种研究思路和方法,所提到的分析设备都有大量的不同,数据也略有出入。
可以说,她把这件事,按照自己原创的思考路径,重新做了一遍,得到了一些和郑夺团队不同的结论。
至少,表面上看,像这么回事。
打个比方说,你跟我说想画一幅《蒙娜丽莎》,也带我看了蒙娜丽莎的真人原形长什么样。
然后我按照自己的理解,也画了一幅《蒙娜丽莎》,和你的不太一样。
你画的是油画,我画的是水彩画。
你画的是半身像,我画的是全身像。
你画的是端庄贵妇,我画的是活泼少女。
你画的是穿黑裙子的,我画的是穿绿袄子的。
你的蒙娜丽莎背后的风景是乡村田园,我的是都市高楼。
这你就没法说我剽窃,这叫各有各的理解,大家在意境和画技上比高低就是了。
薛亚珍现在就画出了这么一幅画,换了层皮,内核则完全是基于郑夺最初的导论,以及后来周闻、常林祥所做的工作,其中也包括郑夺后来的那两三次关键指导,然后伪装得很像原创。
相当于,你说往东走,能捡到100元钱。
我觉得你说得对,我也往东走,但走的路不一样,而且我捡到的不是你说的那100元钱,而是另一笔钱,101元。
你所预言的那100元钱还在那里,你去捡好了。
要真是这样,确实没法指责。现在,就这篇论文而言,在公众眼里,那就是这样。
司徒璇到了,三人开会,其他好几个研究生,该干什么干什么,但也都句句听在耳朵里。
周闻捶胸顿足,“这个人真是,做得太绝了,她还抢在我们前面发论文。审稿周期最少都一两个月,加急也要差不多一个月,这说明,她这背后一刀,早就捅进来了,我们现在才知道疼!”
司徒璇满脸愁容,“薛老师的数据,明显就是拿我们的改了改,说成是她自己重新做的,要不哪有这么快!”
周闻拍桌子,“她给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