绑匪那边没好气地说：“到底啥事？有屁快放！老子没闲心跟你丫的猜谜！”

威廉镇静地问了一句：“一切都还在掌握中吧？”

“就这事儿？废话！当然都在老子掌握中。等拿到钱，少不了你那份儿，不就五千万嘛！挂了，没事别再打！”

威廉心中掠过种种猜疑，但全都无法肯定。

“打草惊蛇”的典故，意在阐明一个道理：做贼心虚的人，哪怕在他们所做的事情尚未被揭发之时，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也会令他们闻风丧胆，犹如惊弓之鸟。

威廉此时想到另一个人，但声音不像，而且跟那个人，就更不敢随便通电话了。

再说，那个人跟“老地方、茶餐厅”并不沾边，他们没在那个地方见过，不存在什么“老地方”。

思前想后，他觉得这可能是个陷阱，怀疑有诈，但问题是，陷阱是谁设的，谁会诈他？

凡是他所知道的，跟绑架案有关的人，似乎都不太可能故意搞事，不会弄这么一出恶作剧。

莫非是警方？

似乎也不太可能，这一点也不像警方的手段，而像黑吃黑。

可想来想去，就算黑吃黑，也一定是在拿到赎金之后，把该丢弃的棋子诱骗出来，然后杀人灭口，独吞赃款。

况且，“老地方、茶餐厅”也不是个动手的地方啊！

深思熟虑之后，他决定去赴约。

如果不是陷阱，那么打这个电话的就必须见。如果是陷阱，那就只好小心防备。

他穿上外套，里面藏着武器，小心翼翼出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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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餐厅。

郑夺悠闲得吃着港式下午茶，等待一个又高又胖的白人出现。

威廉到了，他先在商场里闲逛，左顾右盼，谨慎地盯着周围能看见的每一个人，把商场各个楼层都走了一遍，没发现有任何异常和埋伏。

然后才回到一楼，仔仔细细，来回逡巡，连厕所也要好好搜一搜。

他一个个推开男厕所隔间的小门，里面都没人。

最后一个锁着，他敲了敲门板，里面没人回话。

于是他把手伸向后腰，握住刀柄，时刻做好准备，然后“哐”一脚踹开隔间的门。

只见两个吓傻了的男人窝在里面，一个中年，一个青年，他们裤子不整，彼此相拥，睁大惊恐的双眼盯着威廉，颤抖的嘴唇说不出话。

威廉丢下他们而去，回到茶餐厅门口，向里张望。

这会儿时间人不多，里面坐着一对中老年夫妻，还有一个十八九岁的男青年，每个人都显得人畜无害，也对他完全没有兴趣的样子，甚至都没注意到他在门口。

餐厅老板拿着小本子，走过来说：“老板，进来坐！”

威廉选了靠门的一张桌子，方便随时逃走。

他点了一杯冷饮，一边喝，一边注视着门外走过路过的每个人。

郑夺和他隔了两张桌子，靠着窗，看似漫不经心地打发时间，实际上，脑子里所想的，全是门口这位白人顾客。

他“看见”，威廉是个专门做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生意的人，这次的雇主是个三十来岁的中年男人。

那人和威廉是经过又一个中间人而初次结识的，由于那个中间人的关系，他们很快达成了彼此信任。

威廉接受了绑架季昌生的委托，但并不知道委托人的详细身份，只知道对方自称李先生。

李先生特意交代，要伪装成绑架季雯琪的样子，失手了才绑走的季昌生。赎金就要五亿，而且第二天中午才能报价。

然后，等一拿到赎金就杀了人质，连同他找来的绑匪也要一并灭口，季昌生的尸体一定要放到不会马上被人发现，但也不能很久都不被人发现的地方。

事后，五亿赎金全归威廉，李先生只要季昌生死。

所以，威廉这次不找熟人来干，而是又通过另一个中间人，找来一伙陌生的流氓混混。

并且，威廉当然也想到，李先生极有可能灭他的口，所以安排绑匪把人质藏到大澳码头，随时做好逃亡的准备。

一拿到钱，杀了人质，杀了四个绑匪，立刻逃出港岛。

而藏人质的地点，是威廉定的，李先生并不会知道，短时间内，想灭口也找不到人。

“果然如此，威廉也只是受人所托。但雇佣他那个李先生，好像不是季家人。”

季昌生家族里的所有人，包括人还在海外没有回来的，郑夺已经都“见过”，从季雯琪、季昌生，以及生日晚宴上所见到的大部分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