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兽是单独的，牛羊则结队。既独又团，当然是讽刺，也是反抗，对于某些群体被压抑发声权力的反抗。

又比如“寂静炸裂”。

寂静怎么能炸裂？炸裂了还寂静吗？

这就等于在说：无声的巨响。

那一定不是响在耳边，不是响在介质传播的现实中，而是响彻在心灵深处，震撼了灵魂。

苑如饴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她早已忘记了哭泣，听得很认真。

“可是……”她提出疑问，“不是响在介质传播的现实中，脱离了现实，那还有什么意义呢？人和人的心灵，不相通啊！寂静能引起什么共鸣呢？不是白响了吗？”

郑夺说：“那怎么定义现实，红药丸、蓝药丸，该选哪个，就很值得玩味了。”

苑如饴还有问不完的问题，都被郑夺制止了，不再多言，让她自己去想。

\/

退了房，回到学校，停好车，就去实验室。

司徒璇也在，郑夺请她帮忙雇一位专职司机，工作地点不在中原，主要在县城，肯定会经常出差，薪酬要求高一点也合理。

她一口答应下来，马上就给自己父亲打电话，让他这就代为招聘，要职业素养高、待人接物稳，最重要是人品端正、口分牢靠，毕竟是以后是开劳斯莱斯的。

听她对父亲说话的内容和口吻就知道，电话另一头，司徒大老板肯定是有点小激动，想来亲眼看看这辆车，甚至悄悄说，还想亲眼看看郑夺。

郑夺表示不介意。

司徒璇高兴地回复了父亲，挂断了电话，满心期待。

而苑如饴则愤愤不平，拒绝贡献今天的抗体。

司徒璇这边正像哄小孩一样哄着她，郑夺那边又接到了短信。

是陈云发来的，说他后天从港岛回到中原，同行的还有季雯琪和负责办理季铭亮部分身后事的律师。

短信上说，季雯琪是来中原游玩的，看看中原大学，也看看内地的发展。

律师则是来办理药丸科技的股份转交、股东变更手续的。

司徒璇笑道：“陈云这回总算是等到他的缘分了，跑去港岛调查一趟，几天功夫居然追到了人家董事长，我得好好恭喜他！”

\/

第三天，他们到了，一行六人，除了陈云和季雯琪，还有一男一女两位律师、一男一女两位保镖。

他们提前订好了西雅阿都拉曼大酒店的总统套房，正是郑夺和苑如饴隔天前刚刚住过的。

本来他们预约了酒店的接机专车，不过刚好司徒大老板效率很高，司机已经招到了。

郑夺亲自见过之后，从司机的过往经历中能够“看”出，此人的品行和素养完全能够胜任这份工作，让人放心、省心，也就立刻让他上岗，正好去接陈云他们到酒店。

在季雯琪在中原逗留的这几天，车和司机就都给他们用了。

酒店的车，就给保镖和律师们坐。

也就在这天，司徒燦和郑夺初次见面，同为男性，他一点也不喜欢郑夺。

如果非要说有那么一点喜欢，那就是这人确实有才，在墨西哥的表现也好，对当前的新药项目的贡献也好，还有鲁迅文学奖，这些不得不承认。

但是，这人太冷了！

怎么看都不像个合格的男朋友，更遑论一个好丈夫。

自己女儿如果真的和这个少年老成得有点过分的男生谈恋爱，那还能有快乐和幸福吗？恐怕就算有天大的好事，也高兴不起来。

可是，司徒璇就不同意父亲的看法，非说自己这几个月来，过得前所未有的快乐，一见到郑夺就开心。

司徒大老板也没辙，表示不懂现在的年轻人。

他更不懂的是，郑夺这劳斯莱斯到底是怎么来的，墨西哥的赏金，明明一分都没私藏，全都投入大荣药业了，这人还能凭空变钱？

靠开这个疑点先不谈，坐上这车体验一把，那是真的舒服。

陈云来了也说，自从认识郑夺，惊喜一个接一个，每次都让他的小心灵感到深深的震撼。

他一边说着这话，一边和司徒燦尴尬相见，两个男人惺惺相惜，本来互相欣赏，想要成为岳父和女婿的关系的，现在只能做朋友了，彼此用眼神交流，心中互道一声：“可惜！”

季雯琪与在港岛时相比，她现在看郑夺的目光发生了变化，有点微妙，其他人尚未察觉，司徒璇却看得出来。

在碧池爵士西餐厅的豪华包厢里，一大桌人的气氛有点怪，表面欢声笑语，却又不是那么其乐融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