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陆成飞失败了。

他想来想去，怎么也想不通，但想不通也没用，此地不宜久留。

现在最起码能做到的，就是按原计划行事，不要留下自己出现在此的证据，赶紧跑。

他戴着口罩遮着脸，混在慌乱的大人小孩之中，下了楼，跑到火车站广场，拦一辆出租车，连夜开往市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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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初一的清晨。

陆成飞还不知道自己被跟踪了，他和他的替身演员约好地点相见，拿回自己的帽子、围巾还有证件。

这一幕也被藏在远处的摄影爱好者拍了下来，不过这次的创作者不是郑夺，而是如假包换的警察。

当两人完成身份还原，正要离开之时，他们一块儿被捕了。

“这位先生请留步！警察！两位请跟我们回去，配合一项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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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局，审讯室。

“我们不认识，就是碰巧走到同一家店吃个早餐而已。这周围总共也没几家店开门，碰到一起有什么奇怪的？

“你说衣服、鞋，巧合，纯属巧合，我哪知道为什么！

“帽子、围巾？我就随口说了一句，帽子围巾好看，跟我刚刚丢的一模一样。他就说正好，这两个是他捡的，非要还给我。

“那我觉得既然这么有缘，说不定真是我前脚丢了就被他捡了，人家要还我，我不要也不合适。

“对，我这两天一直住在机场旁边那家酒店，哪儿都没去。酒店肯定有监控录像，你们去看嘛！进门出门、坐电梯，都有，前台还登记了我证件呢！

“咱也是有身份证的人，我可是博士！”

“知道你是博士，陆成飞嘛！那这些照片，你又怎么解释？”审讯他的警员手里拿着另一叠照片，一边说着，一边把照片一张一张放在桌上，整齐地排列在陆成飞面前。

陆成飞当场傻眼，这不就是他在大荣厂旁边那幢废楼顶上的照片吗？

尽管戴着口罩，但体型、服装、身高、发型，关键是眼睛眉毛，还有眉毛旁边和额头上的几颗小痣都一模一样。

这再说是巧合，就真的纯属狡辩，睁眼说瞎话了。

“怎么会？谁拍的？”

他看着照片上的自己，身形和面部细节被周围烟花的火光照亮，清清楚楚，自己手里拿着冲天炮，一根接一根地点燃，方向正对大荣厂的那堆硝化棉。

从照片上看，那些冲天炮筒子上的图案，也和火灾现场找到的少量残片吻合。

这些照片使他费尽心机制造的不在场证明，完全作废了。

“说吧！你说，你那位替身也会说，这两天你肯定不在市里，除夕晚上那些照片上的肯定是你。

“故意纵火罪你肯定是跑不掉了，好在没有造成人员伤亡，财产损失也不大，就一箱硝化棉。

“所以，坦白的话，可能能从宽处理。”

陆成飞紧紧皱起眉头，眉毛都拧成个一字了，“一箱硝化棉？就一箱？”

这下他总算明白，为什么昨晚的火焰和爆炸威力那么小了，明明好几十箱硝化棉，结果只放了一箱，其他的都是空箱子。

这说明什么？

说明有人设计陷害他！

有人明知道他要干什么，知道他的一切计划，还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引诱他出手，犯错误，像个傻子一样，被耍得团团转！

某人告诉仓库的负责人，将计就计，只堆放了一箱硝化棉。

某人还把反应炉下面的铝热剂都给清理掉了。

某人默默地跟他做对，把事情悄悄干了，却一点都不告诉他，还拍了照，也不修一下图，留着他脸上那几颗麻子，这是多么可气！

做人怎么能这样？人与人之间，还有没有一点真诚和信任？

“对啊，就一箱，你这么说，是嫌少咯？你原计划是多少？”

“原……”陆成飞突然意识到，警察在套他的话，可意识到又怎样，纵火的罪责是铁板钉钉，怎么狡辩也没法逃脱了。

“不说话？哦，对，你有权保持沉默，我都忘了说了。不过你有权归有权，但我劝你还是早早交代了，这样对你好。因为我们怀疑你是受人指使搞破坏，谋财害命，严重危害社会公共安全，而且我们有证据。你非要为他人隐瞒，自己扛下来，先不说你瞒不瞒得住，先说你划不划得来吧！”

陆成飞当然不能马上交代，他还有底牌，就是徐进和江善同必定会想方设法救他。

“原什么？原以为会有很多？”

陆成飞保持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