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涛涛出于他人难以理解的原因和目的,冲入火海救人,自己却危在旦夕。
三楼转角,那个被他撞倒的人吓坏了,什么都不要了,爬起来就跑,原先收拾的一些包裹也烧了起来。
他一口气冲下楼之后,对着外面黑压压的人群喊:“上面有个人烧死啦!差点烧到我,我都被他烧到了!东西都没了,烧着了,衣服烧光了,脸全是黑的,他还没死,你们快去救人!人要死了都!”
这人吓傻了,语无伦次,见着谁就冲谁喊,随手抓住一个就要往楼里推。
没人理他,谁愿意舍己为人?让我回到楼里去救人,我自己的命不是命吗?推我干什么?你自己怎么不回去?
接二连三又跑出来很多人,有四楼的,有五楼的,这些人都看见了趴在地上的彭涛涛,但没有一个敢去帮忙的。
哪怕彭涛涛身上的火已经灭了,也没有谁敢上前扶一下。
恐惧情绪支配着每一个走过路过、赶紧错过的人们,大家或者小心地绕过去,或者干脆从他身上跨过去,似乎多看一眼,胆子就会被吓破。
三度烧伤的人,看着确实恐怖,这栋楼里的绝大多数人,平生还是头一次见,能不害怕吗?
“郑夺,怎么办?我们……我们救不救涛儿?齐义斌,要不你上去看看?”
“别推我,我哪敢啊?还是郑夺去,郑夺胆子最大,毒贩都不怕!”
“还是算了,别说了,人都是爹妈生的,肉长的,谁不怕啊?谁知道这火还会不会把整栋楼都烧起来?”
苑如饴刚刚转惊为喜,死死地抱着郑夺的腰,眼泪还没止住,“郑夺哥,别听他们,你不能去!我不让你去!”
室友们不再吭声,周围其他人停止了怂恿,无数双复杂难言的目光都汇聚在郑夺和苑如饴身上。
郑夺想要推开她,她摇头不肯。
“等消防队吧!”他抬头对谢伟等人说,“救火、救人,是个专业活。”
然后他又低下头,沉声说道:“苑如饴,你再不放开,就惹人厌了。”
旁人窃窃私语:“看这样子,不是女朋友啊!”
而他们的眼神交流中,又暗藏着另一层意思:就算不是女朋友,此情此景之下,怎么能说这种话?这个男人太不解风情!
苑如饴这才依依不舍地放开郑夺,仰着脸,娇弱可怜地看着他。
正在这一矛盾与浓情混杂不清的时刻,后方又传来一个焦躁不安的声音:“让一让!郑夺!郑夺逃出来了吗?”
司徒璇听见楼下人以讹传讹,说郑夺被烧死了,当时也吓了一跳,面膜都掉了,腿脚都软了。
她脑子里嗡一声,周身发冷,扶着床和桌子往门口走,呆呆地都不知道自己要往哪儿去。
往事一幕幕涌上心头,浮现在脑海,但顺序和细节全都混乱不堪,整个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种状态持续了四五秒钟,她的大脑仿佛才供上血来,稍微清醒了一点。
“哎,外面喊什么?出什么事了?郑夺怎么了?”
“小璇你冷静点,死的不是郑夺,我听出来了,那些人传乱了,但好像确实是郑夺的宿舍起火了!真的是励志园七栋,我们赶快去看看,郑夺应该没事的,要不就不会说法不一了!”
司徒璇再次发挥她长腿擅跑的优势,一个箭步冲了出去。
她穿着一身米白色的睡衣,脚踏两只毛绒兔,就这样跑出去,头也不回。
来到励志园时,人群接踵摩肩,水泄不通。
学生、老师和保卫科的人互相挤来挤去,吵吵嚷嚷,场面混乱。
她也便只好大喊起来,求让路,并叫着郑夺的名字。
郑夺听见声音,愈发觉得尴尬起来,今夜比寒风更加凛冽的,是两个女人安置错位的感情。
放在别的男人身上,一定会幸福到令人窒息,但对他而言,就是那种明知对方是好意,可自己又真心不想收的大红包。
这回,不等郑夺回答,人群就主动让开来了,以郑夺所站的位置为起点,逐一往两边分开,形成一条通道。
司徒璇还纳着闷儿呢,顺着这条通道看过去,一眼就瞧见了那个高大的身影,而自动忽略了他身前杵着的小“野猪”。
她快步走上前,越走越快,最后如群众们预期的一样,也一下扑了上去,投怀送抱,喜极而泣。
师生们很快就认出来,这位美艳动人的女生,就是新闻上那个女研究生,这回应该是正牌的女朋友了。
一先一后,一大一小两位美女都来这么一下,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