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海的手脚开始哆嗦,一张嘴也哆哆嗦嗦,说话不利索,他隔空指着郑夺,强装镇定地说:“郑夺,有有种你别跑!我我再去叫人!”
他说完就转身,大声吩咐旁人道:“你们先守着,别让他跑了,等我再叫五百来!”
其他人倒真的一动不动,不是听话,不是不想跑,而是不敢轻举妄动,生怕自己一撒开腿,那些手握三十厘米的家伙们拔腿就追,追上就砍。
“郁公子是吗?”饶庆兆开口问道,他之前听见郑夺说了这人的名字——郁海。
他从一根竹签上咬下一大块肉,边嚼边说:“刚才你叫我们三个老不死的,怎么进棺材啊?”
郁海背对着他们,不敢转身,也不敢答话。
邢狄扬了扬手,指了指郁海的背影,对旁边人说:“把他弄过来!”
几个人得令上前,郁海浑身发抖,急中生智,马上转身大喊:“不用弄,不用弄!我自己过来!”
他一边说着,一边“噗通”往地上一跪,挪着膝盖往前走,刚走出两步,立刻从自己身边一个打手的手中抢来棍子,当即大喝道:“杀!”
喊完起身,拼命挥舞。
他的手下们本来还指望着平安退去,这下完了,眼见着老板的一声“杀”激怒了敌方所有人,别人已经抢先动手了,自己也不得不反击,否则命就没了。
混战打响。
阿安几乎不眨眼,就这么死死看守着郑夺,令他都有点不自在。
“阿安小姐,我尊敬你的专业能力,但真不需要你的服务。”
阿安不说话。
邢狄小说:“她现在还是听我的,你当了她老板,她才听你的。”
郑夺暗暗苦涩,心想:“人啊,总爱以己度人、自以为是。
“你们自己过着声色犬马的生活,尤其是你邢狄和饶庆兆,尤其是你们年轻的时候,贪财好色、恃强凌弱,就因为所有人都这样,以为我也这样。
“可我不是你们,我要一个女保镖干什么?
“季昌生倒还好,看他的意思,还劝阻过他们。可这两个就……嗐——人的境界真是相差太大了。”
就在郑夺、邢狄一人一句话,外加少量内心感慨的一分钟里,两帮人的乱战已经结束了。
满地躺的都是人,一些手指、手掌、耳朵之类小零件散落在各处,一股腥气从地上升腾起来,郑夺再也没了食欲。
但邢狄和饶庆兆依然吃得开开心心,啤酒瓶碰得乒乓响。
两个壮汉拎着半死不活的郁海,一人提一只胳膊,拖到他们桌前。
邢狄手里捏着已经空了的烧烤竹签,咽下最后一口肉,拿纸擦了擦嘴,低头看着郁海说:“我让人把你弄过来,你就好好让他们弄,配合一下,就不用受这么多苦了,哪至于这样呢?”
他伸手轻拍了两下郁海的脸,沾了一手血,又拽纸巾擦手,回头又说:“年轻人,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嚣张可要有个度啊!刚才说的话,敢不敢再说一遍?”
郁海呜咽流泪,说不出话来。
季昌生问郑夺:“郑先生,你看这人,怎么处理?”
郑夺不看,直接拿出手机,拨通一个熟人的电话。
“嗨!郑夺,最近好吗?那车还习惯吧?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来了?”
“焦律师果然有本事,郁海这么快就出来了。”
“嗐,给郁有乾这种大老板当律师,这点本事都没有,早就不用干了。诶?不是,你怎么会知……”电话那一头,焦律师猛然意识到事情不对劲,语气骤变,紧张不安,“郁海又去找你了?他自己去的?”
郑夺不说话,用沉默表达了肯定。
“啧!”焦律师无奈咂嘴之后,用鼻子出气,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声,接着说,“你没事吧?”
“嗯。”
“那他……”
“他有事,还挺严重。”
“啧!哎——呀——”
没等焦律师那边来得及说句正经的,邢狄一伸手,示意郑夺把手机给他。
郑夺递过去,他接过来,按下免提,沉声问:“你好,你是律师?”
对面愣了两秒才回答:“嗯,我是郁海父亲郁有乾先生的律师。请问您是哪位?郁海现在怎么样?”
“他啊?”邢狄挠了挠头说,“快死了吧?现在还有口气。我嘛,邢狄。”
这时,饶庆兆也凑过来,对着话筒,自报姓名:“还有饶庆兆。”
“季——昌——生!”就连季昌生也大声报出自己的名讳,一个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