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笛声从远处传来的同时,两辆出租车和五辆依维柯,还有郑夺的桑塔纳也接连远去。
郑夺的副驾驶位上,坐着阿安。
他有点无奈,这个女人不讲理。
半分钟前,他刚坐进驾驶舱,拧动钥匙,她二话不说,也拉开车门,坐了进来,自己扣好安全带,一言不发,完全没点商量的余地。
郑夺也看着其他七辆车启动离开,也就自知多说无益,只好带着她走。
半路上,阿安转过头来说:“这车不适合你。”她向上翻了翻眼珠,用视线指指郑夺的头顶。
郑夺斜眼瞟了她一眼,顺着她看的方向,明白了她是在说,自己的头顶到车顶了。
桑塔纳的空间,按照座椅默认高度,最适合165——175厘米的人乘坐,194厘米的他也能坐,但不舒服。
和之前开小绿一样,郑夺把座位调到了最低,头仍然要挨着顶棚。
但他用车,不是为了舒服的。
阿安见郑夺不回话,便也不再说话。两人就像两个撞击测试用的假人一样,一路安静地来到中原大学西校门外。
季昌生三人和郑夺告别,走进酒店,手下们办理入住,把行李搬下车,几十个人浩浩荡荡全都住在这儿,除了阿安。
她把自己的大行李袋从一辆依维柯上提下来,挎在肩上,依旧站在郑夺面前,似乎打定主意:你去哪儿,我去哪儿。
郑夺等季昌生他们全都进了酒店后,对阿安说:“我还是那句话,没有瞧不起你的意思,但我没打算给你这份工作。”
“一个月。这一个月,我听邢先生的。一个月后,你让我走,我就走。你不让我走,我听你的。”
郑夺轻叹一口气,问:“那今晚你打算住哪里?”
阿安反问:“你住哪里?”
“宿舍。你不能跟我回去。”
在其他室友都在的情况下,男生带女生回宿舍过夜,且同睡一张床,这种事还真不稀奇,至少在郑夺所知的中原大学、河东理工大学、河东师范大学,以及从其他一些人的“记忆”里看见的本市其他好几所高校,司空见惯。
但他绝对不会这么干,哪怕是下铺空着一张床——彭涛涛的。
阿安说:“那我就住这里,但我希望你也住这里,跟我一个房间,至少隔壁。”
“你听你老板的话,不代表就要囚禁我吧?”
阿安思考了一下说:“那晚上各住各的,白天我必须跟着你。你上课,我也去上课,你吃饭,我也在你旁边吃饭。”
郑夺也考虑了一下,“不如这样,你不干活,工资照拿。”
阿安斩钉截铁道:“不行!”
“好,我退一步,只要我出校门,就给你打电话,去哪里都带着你。但我不联系你,就代表我不出校门,你就不能出现在的视野里。”
“我也退一步,无论你出不出校门,我都要能看见你,但会和你保持距离,也不让别人注意到我。”
郑夺眉头稍稍一皱,在心里问:“请问这位小姐,以你这样耀眼的体格,如何才能不让人注意到你呢?”
对方也看出他的视线在自己身上扫了一下,猜出了他的心思,自动回答:“我会多穿一点。”
这都已经盛夏了,还能怎么多穿?真穿得严严实实,同样引人注意吧?
“阿安小姐,给我当保镖,埋没了你,你会整天没事可做,日复一日光是走来走去,你的身体素质、一身格斗技能,还有敏锐的感知力和工作经验,说停滞不前都算好的,你不怕自己快速倒退,变得一无是处?”
“做保镖,除了你说的这些素质,更需要头脑。几位老先生的全部行程,包括今晚吃饭的地点和人员部署,都是我安排的,你还满意吗?体质和技能,我自己会想办法保持训练,思想和知识,我现在有机会补课了。”
说到这一点时,郑夺看得出,她脸上露出了一丝骄傲的神情。
季昌生、邢狄和饶庆兆三个人也都年轻过,如今老了,但会经常缅怀年轻时的激情岁月,本就喜欢夜市大排档这样的场合。
再加上郑夺也喜欢低调、平凡、放松无拘束的环境,因此她才挑选了今晚的地点。
但这种地方也容易出是非、暗藏危机,所以她又提前做好了充分的保安工作,才使得今晚的愉快聚会没有因郁海这个突发状况,而破坏了几位老板的好心情。
刚刚二十岁的她,不仅个人武艺超群,而且办事如此周到,确实值得骄傲。
郑夺说:“那再退一步。我允许你进校门,但始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