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SARS特效药物从设计、研究到测验的整个过程,及其各个阶段性的进展情况,该论文基本列出了完整的时间线和关键数据,
显然有一种昭告天下,自我证明,这是我们做的的意味。
论文特意提到薛亚珍,不否认她在早期工作中提供的帮助、做出的贡献,同时也是向学界表明,她是从我们这个团队里走出去的。
其后面取得的那些成果,究竟是完全由她个人及新团队做出的,还是拾前人的牙慧、窃为己有,各位看官们自行判断。
现在证据是没有拿出来,法律尚不能定论和制裁,但学术道德上的优劣,已经昭然若揭。
最重要的是,郑夺这篇论文明确指出,真正的超级病毒是长这个B样的,不是她那个A样的。
而且在药物制成方面,薛亚珍早就主张以生物发酵为主,而郑夺这边一直倾向于化学合成,两派人早就分道扬镳。
就算薛亚珍巧妙地避开了剽窃的指控,装得很像独立研究,那就先抛开剽窃不谈,只看谁对谁错、谁高谁低好了。
大家都提出了自己的预言,相当于买定离手,接下来就看开盖见分晓了。
这篇重磅论文为什么要等到现在才发出来?
就是让对方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无法回头,等到超级病毒就快出现的时候,知道错了也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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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半个月后,美国冷泉港。
这天,薛亚珍根本没去实验室,她在自己上下三层楼,前面有一大片草坪,后院有花园和泳池的大house里愁眉不展,苦苦思索接下来该怎么办。
走到这一步了,想要掉头是很难的,就像季雯琪那两个新药的研发一样。
继续走下去,不知道对不对。如果自己没错,那就坚持到底,前面必然阳光灿烂。可要是不对,那就是无底洞,万丈深渊。
以她的专业判断、敏锐直觉,再加上对郑夺的了解,八成郑夺是对的。
可问题出在哪里呢?
郑夺的论文上也说了,他们筛选超级病毒和确切分子结构,主要靠的也是模拟软件,可为什么两边模拟出来的结果差异这么大呢?
她还有内奸帮忙,从郑夺这边窃取了大量实验数据,连苑氏抗体这个重要的参考资料都搞到手了,最后得出的结论怎么会大相径庭?
周闻把所有研究生从这个项目组里赶走,也不过是最近两个月的事,能有这么大影响?
她百思不得其解,怎么也想不通,这时外面传来了焦躁的门铃声。
杰米尼·霍利教授拜访,脸上不太高兴。
她把客人请进屋里坐下,端来咖啡。
“薛,这件事,你需要给我一个解释!仅仅一年,我已经为你花费了两亿美元,这可不是小数目,我还有希望看见你承诺的回报吗?”
“霍利教授,请听我说!我们每天都在进行成百上千的动物实验,目前的结果一直表明,我们找到的超级病毒是对的。
“至于郑所说的β亚群下的那一种毒株,我们从来没有培育出来。
“我的怀疑是,他所得出的结论是不实际的,仅仅基于计算机模拟,并不能得到高度符合现实情况的可靠结果。也许是他们输入的资料或者参数不够,或者模拟的规模还不够。
“要知道,我们租用的超级计算机,每个月的费用都高达百万美元,我们的研究人员、实验助理人数都是他们的好几十倍。
“据我所知,他们现在连大规模、多物种的动物实验都还没开始,显而易见,我们的数据要远比他们全面,我们才是正确的。
“所以,郑所提出的那种毒株,可能根本就不存在,不会演化出来。那么药物方面,当然也是我们才是对的,我们步步领先,一直如此,不是吗?”
这就叫死鸭子嘴硬!
她自己心里很清楚,以上逻辑都是对一般人而言,但郑夺可不是一般人。
早在去年中原大学开学之前,郑夺还没有团队,没有一个帮手,没有电脑,没有模拟软件,没有实验室,连一个病毒都没有,
全靠他自己的脑子,读了些论文,看了些新闻,就判断出了冠状病毒后来的大致演变路径,还把药物结构和制成方法都搞出了七七八八,离转化为成品已经不远了。
她来到美国,花掉的近两亿美元,堆的那么多人手和先进设备,和郑夺一人相比,也就是一根小拇指,怎么和人掰手腕?
何况郑夺现在“健身了”,长壮了,有团队、有设备,用的软件也是一样的,她还是知道他有了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