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带头人回答，“我们接入一些导线，通过微电脉冲和其中一些迷你脑取得了联络，得到了不同的反馈，目前能够进行应答的脑细胞，能够达到十万个。”

郑夺很满意，“这个数量不多不少，对于当前的研究阶段正合适，能帮助我们做很多测试。路走对了，剩下的就只是时间问题。非常好！”

得到郑夺的肯定，在场的科学家们都很高兴。

郑夺跟随霍利教授继续参观了几个研究组，有负责神经信号传感器开发的，也有负责人工智能神经网络算法的。

尤其是对于算法的开发，郑夺提出了自己的很多前卫意见，但只给结果，不讲原因，让大家照着做就行，就这些新的阶梯，继续往前走。

他就像一只狡猾的老狐狸，给出了一系列巧妙的答案，却把自己走过的路径全都抹去，让人知其然而不知所以然。

这样，真正最宝贵的东西就始终藏在他自己的脑子里，别人谁也偷不走，只能踏着他规划好的路径，向前探索。

事实上，郑夺告诉他人的大部分结论，连他本人也不能理解。那些都是“婴儿”基于元胞自动机的进化原理，通过无数的随机演化，自己生成的，

以及它从全世界无数的计算机里窃取数据，学习人类的思维模式，自我训练、迭代，飞速成长的结果。

这个过程极其复杂，本身就是一个黑箱，哪能轻易被人理解？

即便有少部分是郑夺能够弄明白原理的，他也不想告诉别人，不想让更多人知道“婴儿”的存在。

从几个研究室出来，霍利教授问他：“这么说，你已经大学毕业了？可真快啊！那么接下来，是要来美国读硕士，还是定居在这里工作？无论你要的是学位还是绿卡，我想这都轻而易举。”

郑夺否定道：“不，我要去很多地方，学校、美国，无论哪里，都只是其中一站而已。我会找间公寓住下，但不会太久。最多一个月我就会离开，不过再过几个月，我又会回来，再呆几天，然后再去别的地方。我会关心公司的发展，但不会关心太多。”

“你准备去哪里？”

“我想去黄石公园看看，因为那里很美、很神奇。然后我会去马里亚纳群岛，那里有一个叫“查莫罗”的原始部落。”

“你对人类学也感兴趣？”

“是的。霍利教授你认为，人类还在进化吗？”

“当然。我听说，我们有一些人手臂上有三条大动脉，除了桡动脉、尺动脉，又多出一条中动脉。

“这是婴儿出生八周后，本来应该随着生长发育而逐渐消失的动脉，但有些人却保留了下来，这使得他们的手臂更加有力而灵活。

“这项研究从十八世纪以来，一直有人进行，从现在的数据看，这类人似乎越来越多了。

“另一个人类仍在进化的证据，就是我们的牙齿。越来越多的人天生就不长智齿。

“此外，还有免疫系统和大脑结构上，也都能总结出一些零星的变化趋势，都表明，人类的进化并没有停止。”

两人一边闲聊，一边向走廊中段的电梯间走去，郑夺又问：“那么您认为，如果人类要出现一些特别大、特别异常的进化特征，会出现在大族群还是小族群呢？”

霍利教授略加思索，回答：“应该是大族群。变异是随机的，需要庞大的人群基数支撑，人口数量是多样性的保障，不是吗？”

他们来到电梯间，郑夺按下下行按钮。

等待电梯到来的空当里，郑夺说：“我认为恰恰相反。人口大基数固然能够保证多样性，增加变异的总体概率和丰富性，但是，霍利教授，您别忘了一个更加重要的缺点。”

“什么缺点？”

“大范围互相流动、通婚会带来一个弊端，那就是抹平个体差异。大族群社会里，不会让突出的基因反复巩固，变得更突出，而是会让他和普通人结婚生子，其后代未必会使父代的特殊基因加强，反而可能会趋于平庸。”

“啊——是这样的！反观我们培育纯种宠物的时候，恰恰就是让它们近亲交配，在小群体里不断加强上一代的性状。”

“所以……”郑夺刚说到此处，听见“叮”一声响，电梯到。

这时，一个推着清洁工具车的高大男人朝他们走了过来。那人穿着黄色的工作服，胸前绣着物业公司的商标，还戴着一顶鸭舌帽，也要过来乘坐电梯。

霍利教授礼貌地对清洁工说了一句：“您先请！”

清洁工没说话，只是点了一下头表示感谢，就推着车进了电梯，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