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车上，郑夺问霍利教授：“你有仇人吗？”

霍利教授冷笑一声，直视郑夺的双眼说：“当然！”

他停顿了一下，思考片刻，然后继续说：“上次你来我家，艾米丽说漏了嘴，我有一座地下宫殿，还有很多武器，当然是为了防止某些人来杀我。事到如今，不妨对你坦诚相告，我做毒品。CGH，听说过吗？”

郑夺摇头否认，说谎时面不改色心不跳。

霍利教授半信半疑地看着他，微笑着说：“真的？我以为你上次已经猜到了所有。”

郑夺不言，从容不迫。

霍利教授继续说：“CGH，一种直接作用于神经中枢的新型毒品，是我在十年前偶然制成的。上次罗博想让你喝的那个。对了，说起罗博，他死了，你知道吗？”

“是吗？”郑夺显露出轻微的惊讶，不多不少，恰到好处，“我不知道。”

“是的。就在你离开美国之后不久。”

“这么说来，那是好几个月前的事了。谁杀了他？”

“怎么，你第一反应是有人杀了他？而不是意外或者病死？”

郑夺微笑，“我觉得罗博的面相就是一个要被人杀死的人。‘面相’你懂吗？我们国家的一种传统迷信，从一个人的长相就能看出一个人的命运。虽说是迷信，但是……”郑夺呵呵一笑，“我是巫师嘛！”

“老实说，我怀疑过你。”

“你用过去式，就说明现在不怀疑了？”

“你好像真的不知道他是怎么死的，那就不怎么惹人怀疑了。”

“看来你是刚刚才撤销了对我的怀疑啊！”

“因为你不是一般人。那么抱歉，我怀疑了你。罗博死于埃波辣，确实不容易怀疑到你头上，但也很难怀疑你口中所说的我的仇人身上。今天的事情也一样，我的仇人做不出这样的事来。”

郑夺一边点头，一边说：“让我看看，你刚刚向我承认，你是个大毒贩……”

霍利教授得意地补充道：“非常大！你可能难以想象，但不是毒贩，我只制造产品，不管贩卖。”

“哦，非常大的毒品原产商。所以，你最大的敌人有两种，一是美国警方。”

霍利教授点头，“没错！”

郑夺继续说：“二是你的竞争对手，也就是世界上其他生产毒品的团伙。”

“美国警方查不到CGH是我造的，否则他们早就对我下逮捕令了，而且他们绝不可能使用暗杀这种手段，无论是杀罗博，还是杀我。”

郑夺说：“尤其是死于埃波辣的罗博，他的死，就是单纯的运气不好。”

霍利教授又说：“而我的那些竞争对手们，不会在这样的地方对我下手。他们更喜欢派狙击手埋伏在暗处，等待我的出现和一个好的时机，那样更划算，而又不会引起美国政府太激烈的反应。今天这样，事情闹得太严重了，对他们不利。

“更关键的是，就算是其他的毒枭，我也可以肯定，没有人知道我是谁，他们只知道我是个普通的大学教授而已。

“还有第二个原因。那就是罗博的死，对我来说是个巨大的损失。

“CGH的生意全是罗博在出面打理，他住着顶级豪宅，拥有严密的安全防卫，他才是别人以为的那个生产商。

“他死了的这段时间，我几乎停止了CGH的制造和交易。这对竞争对手来说，当然是件大好事！

“再加上，早在薛亚珍和我合作之前，我就已经开始有意控制CGH的产量，制定了一个逐步退出市场的长远计划。

“这也是我为什么会这么在意霍利制药和脑机接口的原因。我并不想一直做毒枭，让我的家人们长期生活在不安定的环境下。

“CGH已经为我赚了很多钱，足够多，我可以慢慢放弃它，转做一个好人了。

“所以，所谓的竞争对手，也应该注意到了这点，CGH的市场份额已经连续二十个月一直在下降，尤其是在罗博死后，下降得更快。

“那么我的那些对手，为什么还要搞出今天这一出，平白给自己惹麻烦呢？没有人敢不忌惮我的报复。”

郑夺听完对方的分析，想了想，问：“这么说来，你的矛盾很可能来自于组织内部。你没想过吗？”

此话一出，车里的司机和保镖不禁紧张了起来，眼神都发生了微妙的变化，耳廓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霍利教授反问：“你是说我自己的人？”

“你要逐渐放弃制毒，你想转行做好人，赚干净的钱，可你手下那些人呢？他们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