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田员规是一名来自扶桑岛国的人类学家,快六十岁的年纪,还非常勤奋,长年在外做着田野调查。
田野调查就是指实地考察,是人类学、考古学研究的基本方法论,即深入当地人的生活,体验人们的日常行为与思想,记录的生活的方方面面,来展示不同文化如何满足人的普遍的基本需求、社会如何构成。
语言学、考古学、民族学、行为学、人类学、文学、哲学、艺术、民俗等,都可透过田野资料的收集和记录,取得第一手原始资料,架构出新的研究体系和理论基础。
要研究原始人部落的生活习性和文化习俗,田野调查是必不可少的。这对年轻力壮的人来说尚且是一项挑战,遑论一个六旬老头子了。
野田员规为了最好地融入查莫洛人的生活,也跟着不穿衣服、打赤脚,一样吃、一样睡,还得跟着一道出去打猎。
他在这里已经考察了一年了,只接触到很少的几个游客和学者,其余绝大部分时间,都只能见到部落里的人。
当他见到郑夺时,第一时间很高兴,滔滔不绝地对郑夺讲述了自己一年来的辛苦工作和总结出的理论成果。
他以为郑夺也是个玩两天就走的游客,没想到小伙子说自己准备呆上至少两三个月,他便露出强烈的不屑,甚至是反感。
野田员规赤裸着身体,坐在草棚下,嘲笑外面正在搭帐篷的郑夺:“郑先生,大话可不要说得太早!兴趣广泛是好事,但不能好高骛远,我看你才刚上大学吧?”
郑夺一边忙自己的,一边回答:“刚毕业。”
“哦,原来毕业了啊!我还以为你不到二十岁。那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你吃不了这个苦的,做好三天就溜走的心理准备吧!”
野田员规完全不认识郑夺,他的“未来”直到和郑夺见面的那一刻才刚刚开始发生一连串的改变。
郑夺可以从他身上读取到直到昨天的所有数据,也包括未来将要发生的少数几件事,比如他十一年后会死于胃癌,不过绝大部分未来,已经被擦除了。
郑夺把帐篷建好,东西收拾妥当,便开始脱外衣和裤子。
野田员规笑着问:“你干吗呢?”
“要观察和研究他们,最好的方法就是和他们一样生活。”
野田员规有点诧异,如遇知音,半信半疑地问:“你真打算定下心来做研究?”一股敬佩之情油然而生,随即又变回轻蔑,“嗬,但愿你能坚持三天。”
郑夺脱去衬衫、T恤和长裤,但保留了内裤,并把运动鞋也穿上,这样能在自己接受的范围内,最大程度地模仿当地人、融入当地人。
鞋是必须要穿的,普通人长年穿鞋,习惯了,就像当地人习惯了从不穿鞋一样。他的脚暂时受不了凸起的石头尖和掉落的树枝,光脚无法走路,要是扎破了,感染了病菌,那就更不得了了,万一发生严重的病情,跑医院都来不及。
“野田教授,带我认识一下部落里的人吧!”
郑夺遇到野田员规真是省了很多事,不仅直接读取到了对方毕生的研究,包括这一年收集的本地资料,还能由对方来引荐自己,快速建立和查莫洛人之间的信任。
野田员规有点内八字步,加上年纪大了,走路蹒跚,名副其实的屌儿啷当。
他啷当着走在前面,说:“查莫洛人是典型的母系社会,女人地位很高,你和她们接触,千万别随意握手、拥抱,更别乱摸,最好眼睛也别乱看,被打了可别怪我没警告你!”
这些无需担忧,凡是野田员规知道的事,郑夺都知道。
他们向最大的一座茅草屋走去,沿途就有很多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对郑夺投来观赏的目光,那些人大多数都没穿衣服。
查莫洛人皮肤黝黑,五官长相则颇似中亚人,乍一看,就像是晒黑了的本国南方人,其中一些鼻梁较高、颧骨较低、下颌较窄的,看着还挺顺眼,但多数都不算好看。
郑夺对于他们来说,就是神灵下凡化身的美男子,不仅五官清秀,而且身材无可挑剔,健硕的肌肉饱满结实,每一条轮廓线都蕴藏着无穷的力量,眼睛乱看的是他们,而不是他。
“萨勒玛,你想认识一位年轻又高大的新朋友吗?”野田员规用当地人的语言冲大屋里喊着,就带着郑夺走进了屋内。
尽管郑夺几分钟前才刚刚从这位人类学家身上读取到查莫洛人的语言,还来不及消化吸收,但这些最基本的日常用语,他已基本听得懂了。
萨勒玛坐在地板上,怀里抱着半岁大的婴儿,正在喂奶,她的丈夫们在外面干活,还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