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夺斟酌言辞，凡是能讲的，对朋友们毫无保留，只有与催眠和圣婴相关的事必须隐瞒，以防谁不小心说漏嘴。

陈云像是受到了天大的惊吓似的，张大嘴半天也合不拢，然后大为感慨说：“现在整个美国就像又经历了一次九幺幺似的，整个国家天翻地覆，原来是你小子干的！我不光没你的本事，也没你的胆子，难怪小……”

他无意中瞟了一眼司徒璇，又想起自己已经结了婚，有个强势的妻子，立即把剩下的话憋了回去。

季雯琪倒是并不在意，催促郑夺继续往下说。

郑夺简略地说了说亚马逊雨林和新几内亚的冒险旅程，少数时候确实险象环生。

他说，在野外生存的最大敌人，不是食物、不是迷路，也不是土著部落，和那些潜藏在法外之地的非政府武装。

对付这些，只要具有足够的知识储备，加上一些沟通技巧，就能解决。

何况他还有“看”一眼便知道别人秘密的“天眼”，知道一个人的秘密，就能控制这个人。

只不过这话不能说。

最大的敌人，是那些看不见的小东西：细菌、病毒、寄生虫。它们无处不在，随时都能要人命。

在野外生病，真的很危险。他好几次都差点挺不过去了，也不知是强大的意志力起了作用，还是受到命运的眷顾，最终熬了过来。

然后，凡是没能杀死他的，最后都令他变得更加强大，如今免疫力惊人，体能和敏捷性也大大增强。

季雯琪听得头皮发麻，身体前倾，注意力高度集中，叹道：“原来你所谓的周游世界，和我理解的完全不是一回事啊！

“这么短的时间，你这经历实在是太丰富、太刺激了！不过我们这些人也就听听，过过想象的瘾，像你这样付诸行动，是绝对不敢的。

“那你以后还要继续这么个‘游’法吗？你非要找那些怪人做什么？”

她所说的“怪人”就是指尤索、泽布这样，发生了特异性进化的新人类。

郑夺说：“还要找。我以前就说过，世界未必是真实的。这个想法也不是我提出的，几千年前就有。一些希腊哲人，还有婆罗门教和佛教的教义，都表达了这个思想——万物皆空，宇宙不存，人被囚禁在一个巨大的、无限精细的幻象之中。

“假定这个思想是对的，那怎么证明，又怎么才能超脱呢？俗话说，只有魔法才能打败魔法。

“真要身在其中，任何直接证明都是不可能的，那就只有寻找间接证据。间接证据可分为两类：

“一是我们自己造一个真假难辨的虚拟世界，那就说明这种可能性大大的有；二是寻找真正的特异功能、超能力。”

陈云问：“你是说，违反自然规律的事，是程序漏洞？”

“嗯！有这个可能，但也可能只是我们对自然规律认识得不够深而已。在细菌看来，大型动植物的存在，就是神迹，在低等动物看来，人的枪炮、电脑就是神迹，那在我们看来像神迹、像魔法的超能力，会不会实际上也是自然法则允许的一部分，稀松平常呢？

“也许是，也许不是。如果不是，如果真的是超越物理法则的漏洞，那就太有意思了。

“被囚禁在幻象中的我们如何才能超脱？靠掌握更多、更深的物理法则，利用系统限定的资源，无论如何也不可能。”

阿安不禁接话道：“靠魔法？”

郑夺转头看着她，微笑点头，重复道：“嗯！只有魔法才能打败魔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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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尽管大家依然兴致勃勃，但精神的疲乏还是迫使人不得不睡觉。

郑夺、司徒璇、阿安三人送陈云、季雯琪两人出门，拥抱道别。

他们说，今天只听了个笼统的流水账，那些精彩故事里的细节也要郑夺补全，明天接着讲，尤其要好好讲讲那个中情局的傻妞，两人之间有没有发生点什么。

季雯琪拉着司徒璇说悄悄话：“哎，你跟他是不是已经发生过什么了？”

司徒璇微微脸红，附在她耳边反问：“怎么看出来的？”

“哟，堂堂董事长了，还害羞！我的直觉很准的，这下见识了吧！你一个眼神、一个小动作，都能出卖你。现在的问题是：你是不是唯一，他跟不跟你结婚。”

司徒璇微微苦笑说：“我不在乎。”

送走朋友，阿安很懂事地对郑夺和司徒燦道了声晚安，就自己回房去洗漱、休息。

司徒璇挽起郑夺的手臂，偎依在他身上，问：“你想睡楼上还是楼下？”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