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医生、护士全都出去,郑夺关上了豪华单人病房的门,拉着司徒璇在沙发上坐下,看着病床上可怜的阿安,将昨夜的大梦和盘托出。
他对她不隐瞒,也没必要,反倒是一个禁止她练习清醒梦控制技术的例证。
自从《郑夺的梦》在全球出版发行以来,效仿者不计其数。
其他人的死活,郑夺不管,越多人学越好,大家的梦笔记是训练圣婴的精神美食。
但对自己的亲朋好友,郑夺一直态度鲜明,禁止他们这么做。
总体上来说,清醒梦控制并不是那么容易的,哪怕全球七十亿人全都来学习,能熬过第一阶段的,也不足千分之一。
定时醒来,回忆梦境,详细记录,再倒下去接着睡,并且努力回想刚才的记录,争取把同一个梦接续起来,这本身就非常困难。
谁有那么多闲工夫,谁有那么大毅力?
绝大部分读者都只是出于猎奇心理,随便翻翻,图个乐子,偶尔试试,尝个新鲜。让他们坚持一年半载,几乎不可能。
能有千分之一跨过这一步台阶的,那就算乐观估计了。
然后,意识到自己在做梦,还要学会掌控管理员权限,即使掌控了,绝大多数人也就只能在自己的清醒梦中体验一下非凡刺激罢了,要想在梦里搞科研、搞艺术,大概又只有千分之一能做到。
在这个阶段,就有可能会出现混淆现实与梦境的风险。
如果再往后,还要靠自己的本事或者机缘,发现能和别人的梦境互通互联的法门,那就得是天才中的天才了,这种人大概也不足千分之一。
在这个阶段,就会面临灵魂相融、迷失自我、无法脱困的高风险。
所以,尽管练习清醒梦控制,越往深处走,越危险,但由于其成功几率实在太低,总体上郑夺还是无需太过担忧,提醒一下朋友们足以。
就算地球上七十亿人全都来学,最多也就寥寥数人能有面临危险的资格。
然而此时此刻,自己最好的朋友之一,阿安就这么倒在了梦里,躺在面前,他的内心难以不怕、不悔、不恨。
司徒璇听完郑夺的讲述,皱着眉头,含着泪花,问的第一句竟然是:“你们真的做了那么久?”
郑夺表情僵硬,“小璇,难道你还羡慕不成?”
她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不知道自己的关注点怎么放得乱七八糟,也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外面传来敲门声,陈云和季雯琪得到消息,赶来看望阿安。
他们问阿安怎么了,郑夺把两人做梦的事又简单说了一遍。
这次就真的很简单了,只谈做清醒梦的危害,绝口不提两人在梦里寻找解决办法的,没羞没臊的那几“年”。
陈云无限感慨地说:“幸好我们听了你的,没随便尝试,以前看书的时候还觉得好玩,忍不住想练练的,现在看着阿安这样,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季雯琪问:“那现在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吗?”
郑夺想了想说:“也许有个办法值得试一试,但是,估计还要等上几年。”
他说完,马上拿出电话,打给霍利教授。
“我们的脑机接口什么时候能拿出完整的产品?”
“如果完整的产品是指,能把人的思维准确地翻译并导出来的设备的话,最少还要四五年。”
郑夺和霍利共同理解的“完整产品”是基于自己公司的最新技术和愿景的,让机器深度地理解人脑在想什么,还要毫无偏差地再用机器语言表达出来,确实还需要很久,别说四五年,十年都算乐观的说法。
而如果仅仅是向人脑中植入一个微型芯片,采集电信号、传导电信号,再经过一番训练,用来控制机械手简单动一动,那早就有人做到了,而且霍利-郑夺脑机接口公司的基于仿生神经纤维的产品会做得更好。
不过这对于郑夺的要求,就差得太远了。
他希望的是,能用脑机接口设备把自己和阿安的头脑连接起来,让自己在清醒的状态下进入阿安的潜意识,因为在清醒的状态下,思维是有计划、有逻辑的,在漫漫“宇宙”中寻找阿安,可能会容易一些。
霍利教授说:“我们的仿生神经纤维,在脑电信号采集的信噪比、分辨率上无疑是当今最优秀的传感设备,不过在广度和深度上还有不足。
“另外,对于脑电信号的编码解码和模式识别,这就还差得远了,有赖于你得多参与才行啊!
“现在,做做测谎这种黑白判断工作,还是能胜任的,但要想把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