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七个背着枪的士兵鱼贯而入，分立在房间的两侧，保持警戒状态，盯着郑夺。

后面又进来两三个人，分别拿着折叠式的便携桌子和椅子，撑开来，放在关押郑夺的铁笼子前方两米处。

最后进来的，是老司机本人。

老司机面色阴沉，显得非常失望，他手里拿着那个可谓“硕大”的诺亚手机。

他把手机扔在面前的折叠桌上，发出“啪”一声响，然后在折叠椅上坐了下来。

郑夺看着前方，桌上的诺亚手机，氚光显示屏已经被撬开，与机身分离，中间由一排花花绿绿的细电线连着。

机身里，主板、金刚石量子计算芯片、退相干纠错器、微型冷激光发生器、制冷系统、摄像模组、存储介质、三元锂电池等部件也都一一被拆解过了。

但他看得出，拆解的程度很低，都是大块大块的，并不细碎。

这说明老司机的技术专家并没有把握真的拆开诺亚。他们担心一拆就坏，不但分析不出个什么，还装不回去。

索性没怎么拆，而是把重点放在破解密码上。

几天时间，他们成功破解了锁屏密码，却没能得到手机里的技术资料，更没能获得那个神秘的，可能存在，但并不确定真的存在的人工智能的控制权限。

锁屏密码的破解不算难，即使是量子加密，用量子计算机来破解就是了。但在密码破解的过程中，诺亚也自行销毁了存储介质里的数据，恢复到出厂状态。

郑夺的那些奇思妙想、伟大设计，还有对无数个清醒梦的详细记录，全都被清空了。数据备份在云端，在温敞市的大型数据中心里。

老司机折腾了几天，什么也没得到。

他现在很沮丧，再加上今天，他的伊甸园被搞得乱七八糟，国际声誉大大受损，以后的生意定会大打折扣，因此他现在除了沮丧，更加愤怒。

“夺，我以为我们能成为朋友。”老司机用严厉的目光看了郑夺半晌，终于开口道，“你为什么就不能听我的话，好好享受美食和美女呢？我本来打算等这场仗告一段落，空下来就找你好好聊聊，你为什么这么着急？”

郑夺不紧不慢地说：“等你空下来找我聊，同样也是今天这种聊法吧？那我何不搏一搏呢？如果我成功了，兴许还能骑在你头上聊，而不是被锁在笼子里。”

老司机黑着脸，没心情开玩笑，指着桌上被半拆解的诺亚，直说道：“告诉我，你控制它的密钥是什么？”

“老司机，你就没想过，世界上根本不存在什么强人工智能吗？直到今天，人类也从未搞清楚自由意志到底是什么，还没有任何理论明确强人工智能是可实现的。”

“我不懂科学，理论的事不用给我做科普。我是个军人，也是个强盗，我清楚的是，即使不存在你说的强人工智能，你手上现有的技术，也足以让美国人畏惧，让全世界畏惧。”

“这么说，你一定知道了我和CIA之间的小摩擦。你有这个情报能力，应该做两手准备，从我这里得不到的，去问CIA要。”

“当今世界上主流的人工智能程序的源头，就是你的幽游公司和CIA，两个我都够不着，只能从你本人身上下手，而恰好你这家伙喜欢乱跑。”

“我确实喜欢离开舒适区，但你这个笼子也过于不舒适了。我心情不好，拒绝给你暗号，你要杀我吗？”

“我原本给了你舒适的选择，好吃好喝地伺候，是你自己不要，甘愿做一只被开颅的猴子。好在如今的医学手段很先进，开颅不但不会让人死，还能直接从里面拿走我想要的东西，就像从一个没上锁的抽屉里拿金条一样简单。”

郑夺听明白了，如果自己坚持打死也不招，那么下一步，老司机真的会给自己开颅，但不是用勺子挖脑浆来吃，而是用脑机接口直接访问自己脑中的记忆。

老司机向身后仰了仰头，后面几名士兵立刻开门出去，很快就搬来了一系列仪器设备。

有智能化的自动开颅手术机器人，有全套的防感染医护用品和工具，有霍利-郑夺脑机接口公司出品的完整设备，还有一个真正的缸中之脑。

那缸中之脑名副其实，就是一个泡在培养液和电解质中的大脑。

不过又不是真的人脑，而是用尤索脑神经元培养出来的大脑类器官，圆滚滚、胖乎乎、光溜溜，像个面筋球，而且表面已经出现了浅浅的、简单的沟回结构，体积已经培育到一个婴儿拳头那么大了。

这是一个巨大的、突破性的进步！

这个缸中之脑上，连接着密密麻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