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脑机接口的主机就开始收集并解析郑夺此刻的所思所想，以及存在于他脑中的海量记忆。

医生在操作面板上进行了一系列设置之后，浸泡在培养液中的大脑类器官被激活，和嵌入其中的量子芯片协同工作起来，按照人脑的方式读取郑夺的意识活动。

黑屏的那个屏幕上，弹出了一堆密集、闪烁的雪花点，偶尔能形成一幅图画，但极为抽象，让人看不出是什么，而大多数时候，就只是一堆密密麻麻的雪花点，全是噪声。

随着作为中间协调器的缸中之脑对郑夺的思维模式越来越理解，经过一番学习过程之后，很快，屏幕上的雪花点开始变得有规律起来。

有时竟然能看得出是老司机的脸被踩在脚下，踩进一堆狗屎里的动态画面。

医生、护士们想笑而不敢。

有时，屏幕上又组成一行语句不通的文字。

老司机看了几眼那屏幕，浑不在意。

他用力吸了一口雪茄，然后吐出一口浓烟，开始提问：“拼出你的名字。”

郑夺依旧闭着眼，但屏幕上显示出了一行字：“your father”。这表明他确实是清醒的，听见了老司机的话。

脑机接口准确地解读出了他的意思，转换成文字，拼写了出来。

老司机重重叹了一口气，说：“你这么不配合，我就不得不暴殄天物了。”

这时，郑夺笑了，睁开眼看着老司机说：“你一而再，再而三地给我机会，说明我的头脑对你和那个人，很值钱，不是吗？

“你们并不确定我已经造出了世界上最先进的人工智能，并不确定是否真的存在什么统治世界的钥匙。

“但你们相信，只要我愿意，就能造出来，终有一天会帮你们统治世界。

“可要是你们破坏了我的大脑，那就什么也得不到。这叫投鼠忌器。”

他一边说着这番话，脑机接口上的第二个屏幕也几乎同步地显示了出来。

这表明，他对这个想法毫无保留，愿意让机器解读出来，并且机器的识别精准度非常高。

这恰好验证了脑机接口上显示信息的可信度。

老司机哈哈一笑，“你真的是太聪明了，原来你早就知道我背后还有人！你这样的人要是愿意和我联手，那该多好！

“真可惜啊！

“你说得没有错，但人的耐心总是有限的。不跟你耗了！”

老司机拿起桌上的那支注射器，走到铁笼子前，一针扎在郑夺的颈动脉上，亲自为他注射CGH，一推到底。

郑夺的心跳开始加速，大脑的所有开关瞬间打开，思维飞速运转，一种无与伦比的兴快体验传遍全身，令他再也感受不到疼痛，都忘记了自己的双手双脚已被截止，就好像仍然好端端地长在身上一样。

又过了几秒钟，他甚至完全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了，仿佛灵魂出窍，游离于清醒梦的美妙世界中似的。

他的脑电图出现频繁的、剧烈的波动，呈现出极端的活跃波形。

老司机看着他的身体反应和瞳孔变化，知道药效已经起作用了，再次问他：“拼写出你的名字。”

屏幕上立刻打出“ZHENGDUO”，字母逐一被拼出。

“很好！夺，2001年，你是不是编写了一个自动编程软件？”

郑夺的头在铁笼上方呻吟着，说不出话，但屏幕上却在飞速显示字符。那些字符组成一行一行的程序源代码，快速翻飞。

老司机非常高兴，想，这一定就是那个超级AI的最初版本了。

他接着问：“你用这个软件编写出了和《传奇》一模一样的网络游戏？”

屏幕上的代码依旧在滚动，但偶尔会出现一两帧《传奇》游戏的画面，一闪而过，这表明他听到问题，确实产生了联想，但非常短暂，因为他在抗拒。

老司机I钦佩地说：“你的意志力果然坚强！可惜，没用！夺，你的这个软件被CIA偷去，成为了美国人开发人工智能的最好的底板。但他们开发出的软件，没有一个能超过你的文思助手、魔镜，也就是说，你一定在原始代码的基础上，已经做出了远远超过全世界的AI，是不是？”

屏幕上显示出一个简单的单词：“是的。”

“它一定在你某家公司的超级计算机里，怎么样才能把它的完全控制权限交给我？”

屏幕上开始打出新的字符，一行又一行复杂的方程式呈现，和之前的“婴儿”源代码完全不同。

包括老司机在内的在场所有人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