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不曾联系的舅舅家表弟突然找上白缈缈。
白缈缈母亲因车祸早逝,父亲郁郁寡欢因情伤身,苦苦挣扎几年撒手人寰,十岁的白缈缈被丢下,寄宿舅舅家近十年。
因舅妈不喜,表弟的欺负,舅舅的冷眼相待,白缈缈尝尽白眼,吃尽苦头,没人疼没人爱无依无靠无助地长大。
表弟联系她两层意思,一是舅舅患癌多年,现如今时日不多,很想再见见她,二是为他的从前不作为,感到很愧疚,想当面道歉。
白缈缈一开始内心是拒绝的,但听到表弟在电话那头的哽咽声,犹豫不决下不了狠心。
许殿和白缈缈回去那天,天气特别好,晴空万里艳阳高照,年少记忆逐渐清晰起来。
一路上白缈缈静静坐在副驾驶座上望着窗外,沉默不语陷在回忆中浮沉,许殿也安安静静陪着她。
懂你的爱人真的很加分。
“许殿,在这停,我从这里走回去。”白缈缈从回忆中回过神,眼睛红红的看着他。
“有需要就叫我,我在后面跟着你。”许殿抱抱她。
“好。”
白缈缈顺着那条小时候弯弯扭扭的小路,走回年少时光。
刚到舅舅家第一年,舅舅舅妈对她还挺好,穿衣吃饭一样不缺,与父母不同之处是没法从两人身上获得父爱母爱。
但这并不妨碍白缈缈由外到内从身心感谢两位,如果没有他们的收留,自己还不知道在哪漂泊不定。
两人突然的转变是从表弟出生那一年,全家目光围绕在刚出生的小宝宝身上,投入在另一孩子身上过多的关注而忽视她。
在学校受欺负,那时候还不懂霸凌 ,回家说给他们听,他们都是让她乖一点不要惹同学生气。
被欺负的次数多了,回家诉苦的次数也增加,被忽略的次数一次比一次增多,后面挨打了也不再回家说,也不再对他们抱有期待,期待会帮她出头,找对方家长。
新伤盖旧伤,年少的自己时时带伤。
再等大一点上了初中,表弟也慢慢长大,以为两人会多看顾重视她一点 ,后来才懂也只不过是变本加厉多一人欺负她而已。
弟弟哭了挨揍,弟弟不高兴挨揍,弟弟摔跤挨揍,弟弟没人和他玩也挨揍,那段时间舅妈好似把所有不愉快都揽在她身上,而舅舅冷眼旁观一年又一年。
在这夹杂着忽视挨揍捉弄欺负的年少时光中,白缈缈慢慢长大。
一个午后,令人手忙脚乱的初潮到来打破这一切的迷底。
蝉鸣鸟叫的午后,家里静悄悄,以为舅舅舅妈两人去赶集没在家,也想着回来换完裤子拿上东西就回学校。
还未靠近大厅,就听到屋子里传来一男一女的窃窃私语,白缈缈听出是舅舅舅妈。
一开始没留神,突然听到白缈缈三字,听他们提起自己,脚步都轻便起来,慢慢靠近房间,侧耳去听,果然好奇心害死猫。
只听见舅妈说:“这次给的少了点,还说这是最后一次,让我签了两清协议,还说下次再来就找人打断我的腿。”
舅妈跟着用从未听过的尖酸刻薄语气说:“既然往后不能再拿到钱,那就把她送走,她现在也上初中了,有能力自己赚到钱赚到学费。”
而舅舅呢,始终一言不发,时间感觉过去很久很久,听到一块嗯。
难怪最近生完表弟的舅妈像变了个人,不打则骂,鸡毛蒜皮的小事往大里扯着骂,刚开始还以为是生完孩子内分泌失调导致的,白缈缈还劝自己体谅她,不跟她计较。
所以真相是这人无利可图,直接无情翻脸。
原来是再也拿不到赔偿金,翻脸无情露出真面目。
在这水深火热破旧不堪的年少时光中,白缈缈努力捡破烂,给同学们做作业,抄试卷,几毛几毛把钱攒起来。
水滴石穿,积少成多,她相信日子会好起来的。
渐渐在这个家被忽视被冷待,白缈缈也少待在家,想尽办法到外面去,到外面赚钱,为将来能去到更远的地方打基础。
那年她也才17岁,已感觉尝尽世间所有的苦。
就这样跌跌撞撞一路走来,与自己相依相偎,直到去外地上大学,这种水深火热日子才结束,远离是最好的新生。
大学后,一次也没再回去过,他们不找,她也不联系。
日子一长,就悄然忘记,忘记过往忘记他们。
直到现在将将十年,舅舅说想见她,想弥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