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从身旁刮过,即便不看君墨,顾南槿也能感受到他的情绪。
她是他的王妃,却拒绝了他的碰触。身为一个男人,必定是不能忍的。
可她并不想哄他。
但一直站在这里也很奇怪,更没有任何意义,顾南槿不想浪费时间,略微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淡声说道:“王爷,我们该去迎松堂了。”
看她低垂着眉眼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君墨的眉头不悦地蹙起。
自莲园落水一事后,她对他的态度好像就有了细微的变化。
之前,他一直以为她是气他的不信任,可如今他都把云檀罚到了庵堂,她怎么还如此冷落他?
难道她就不怕自己一气之下,再也不纵容她这些小性子了吗?
有那么一刻,君墨还真不想再惯着她了,但想起昨日恭王府那些人对她的不屑,他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说到底,过去的一年里,她这个王妃当得都还算称职。反观他这个丈夫,却让别人处处轻视她,她现在只是闹点小别扭,又有什么不可以的呢?
“行,我们走吧。”君墨终是自己消化了一切情绪。
顾南槿有些意外,但又觉得他能自己消气也算是省了她不少事情,便什么都不再理会,一言不发地跟在他身旁。
等二人一齐走进迎松堂,王秦氏下意识地停住哭声,一双眼睛意味深长地落在顾南槿的身上。
顾南槿则是神色如常地向宸太妃请安,仿佛昨日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但王雅容受伤的脸让所有人都无法忽视。
只是片刻,王秦氏就又哭出声来,“姐姐,容儿尚未出阁,万一脸上留了疤痕,日后可如何是好啊?”
说起这个,宸太妃就头疼不已。
以前她就觉得恭王妃太过溺爱女儿,结果如今她的外甥女就遭了殃。女子的脸最为重要,容儿若真伤了脸,她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死去的爹娘,毕竟当初爹娘说过让她照顾妹妹一家。
“那我就不活了!”王雅容做出赴死的模样。
宸太妃连忙让赵嬷嬷拦着她,苦口婆心地劝道:“我昨日不就请了太医过来吗?只要你好好抹药,一定不会留疤的。”
“姨母,您别安慰我了,宁太医都说了可能会有例外,我又怎么敢确保自己的脸就能恢复如初呢?”王雅容哭得伤心欲绝,仿佛自己已经毁了容。
宸太妃自责不已,张口就要说如果真是那样,她就养王雅容一辈子。
不过还不等她说话,君墨就先开了口,“还没有发生的事,你又为何如此肯定?当真是杞人忧天!”
宸太妃闻言吃了一惊,她一向知道自己这个儿子不好惹,但他很少对家人这么刻薄,今儿个是怎么了?
默默看一眼顾南槿,瞧着她也没有替君墨找补的意思,宸太妃立马猜到小两口有问题,当下生出一丝担忧。
眼见着谁也不打算开口,王秦氏只得自己帮王雅容解围道:“墨儿,你身为男子,自然不懂得女子对于这张脸的重视。容儿在这京城本就无甚依靠,若是再没了这张脸,往后的日子不知道会有多么艰难呢。”
君墨不置可否,凝眸道:“昨日我大概扫了一眼,表妹的脸上只是伤到了表皮,这种伤口不会留疤。”
君墨常带兵打仗,身上不知道受了多少伤,对于伤患自然有着常人不可比的认知。
王秦氏一听这个,便不知道该如何继续说谎,同时开始懊恼挑的时间不对。倘若君墨不在,她必能哄得姐姐松口,到时容儿成为这王府的侧妃指日可待。可惜,现在一切恐怕都要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王雅容还不知其中轻重,扬着脖子跟君墨争辩,“墨哥哥,凡事没有绝对,万一我的脸就是留了疤呢?”
君墨连眼皮都没抬,轻飘飘道:“那一定是你自己做了手脚。”
如此笃定的语气,立时让王雅容呼吸一窒。
莫非墨哥哥知道了什么?
不!
肯定不会的!
当时只有她跟母亲,还有宁太医三个人,就连佩儿都不知道,墨哥哥又怎么会知道?
就在王雅容自我宽慰的时候,君墨一句话又将她置于冰窟之中。
“表妹,宁太医医术极佳,又与我推心置腹,你且尽管放心,绝对不会有那个万一的。”
不光是王雅容,就连王秦氏都心惊肉跳,仿佛走在悬崖边一样,再偏一寸,便是万丈深渊。
无论是谁,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