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周围低沉的气压,顾南槿并不害怕,垂眉恭立在原地。
皇后眉头微拧,心底一时说不清是气愤更多还是震惊更多。
在她的印象里,顾南槿一直都是温顺乖巧的,故而她以为今日的说和会很简单,却没想到顾南槿竟如此执拗。
莫非真是君熙华太过分了?
念及此,皇后的目光柔和了几分,一边说着理解顾南槿,一边却还是坚持刚才的处理方法。
顾南槿倒也不是非要跟人过不去,最后松了口,说是自己绝不去恭王府,但欢迎恭王妃和君熙华去熠王府做客,届时她必定盛情款待。
如此一来,倒也算是一个办法。
但皇后深知恭王妃的脾性,非但不会主动求和,还会认为顾南槿是故意托大,到时两府关系只会变得更僵,不由有些责怪顾南槿不识好歹。
明明昨日熠王已经帮她出了气,她还不肯给别人一个台阶,简直是太自大。
顾南槿前世太在意别人的想法,以致过得十分憋屈。故而此刻明知道自己惹怒了皇后,仍然不想退让,左不过就是被皇后记恨上,今后再来皇宫受些罪罢了。
瞧着顾南槿越发油盐不进的模样,皇后的脸上渐渐出现一层阴霾,眼看就要发作,忽然听到门口内侍通报皇上过来的声音。
皇后闻言立马站起身来,提着长裙快步朝外走去,在快到门口的时候才发现陪着皇上一同过来的还有熠王,表情明显一怔,片刻后方才缓过神来行礼。
这一空档,皇上已经坐在主位,笑着让她们都别拘束着。
打量着皇上的模样,皇后估摸着事情有变,当下快走两步,悄悄与他做了个手势,算是告诉了他顾南槿的态度。
皇上回她一笑,示意她稍安勿躁,旋即看向顾南槿,“昨日的事,弟妹受屈了。你且放心,朕绝对会给你一个交代。”
这话是完全否定了皇后之前的处理方法,皇后虽有疑惑,但并没有当众询问。
顾南槿则是回眸看了一眼君墨,见他神色不变,估摸着这里面大概有他的手笔,虽说不知道他此举何意,但眼下当着帝后的面,她只能表现出很感激的神色,“多谢皇上体恤。”
之后几人说了些别的话,因着君墨到底是外男,不便在后宫久留,便早早带着顾南槿告了退。
回去的马车上,顾南槿思虑再三,终是郑重地向君墨福了福身,“多谢王爷为妾身周旋。”
“你是我的王妃,我理所当然要帮你。”君墨说的天经地义,但就是这么一个人,曾经当着无数人的面斥她目光短浅。
尽管这件事还不到发生的时候,却是顾南槿前世真真实实经历过的,两相对比,她的心里更觉悲凉,当下沉默起来。
君墨只当她矜持了,等马车到了王府,嘱咐她好好休息一下,他忙完了公务会早早回来。
顾南槿波澜不惊地点点头,随即目光空洞地看着马车驶远。
旁边却是传来仿若劫后余生的声音。
“小姐,今天可是吓死我了。”翠萍长出一口气,眼里还带着一丝欣喜,“多亏了王爷,不过,小姐您是不是早就跟王爷商量好了?”
顾南槿敛回思绪,淡定地回道:“没有。”
他当初只说自己不必忍着,那应该不算是商量吧。
“那肯定是王爷担心您,才会跟皇上一块过去呢。”翠萍越想越开心,总觉得王爷开始把小姐放在心上了。
顾南槿什么都没说,径自往前走去。
记得前世恭王是造了反的,但君墨早有准备,火苗还没燃起来的时候就被他扑灭了。想来他这一世应该也看清了恭王一家,才没有怪她跟恭王府闹成这样,并且帮着她说动了皇上。
所以与其说他是担心自己,不如说自己没有触及到他的逆鳞,否则他应该会是第一个指责自己的吧。
夜里,君墨回到绛雪轩的时候,顾南槿刚刚沐浴完。
君墨不好再使唤她,只好自己去了浴室,等回来仍是保持着一贯清冷的模样,语气却透着几分暖意,“明日便有新的旨意下来,往后再不会有人随意轻视你了。”
顾南槿不明所以地望着他。
君墨受不了她这种懵懂的眼神,喉头滚动两下,轻声解释,“皇上会褫夺君熙华的郡主封号,用以惩戒她目无尊长的行为。”
说完,君墨的眼神逐渐变得炙热……
翌日,顾南槿刚醒来就听到翠萍兴冲冲地说起圣旨的事情,还说君熙华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