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萍心疼不已,低声哽咽道:“小姐,没有这么刁难人的,哪儿有让人在烈日底下站着等的道理啊?”
“住口!”顾南槿低斥道。
翠萍也知道在皇宫里不得妄言,尤其是不能议论帝后,当即闭上了嘴,继续陪顾南槿在太阳下站着。
大概一刻钟后,先前那通报的小内侍才匆匆赶来,“您怎么在这儿站着呢?都是我的不对,您快跟我往里面请吧。”
这话说的,好像顾南槿是自己故意找罪受似的。
顾南槿苦笑一声,迈着酸痛的腿缓缓跟上小内侍。
到了里面,小内侍又是端茶又是递水的,还跪在了顾南槿的跟前,祈求着她的原谅。
顾南槿自然不能真的跟他计较,当场表示无碍。
就在这时,皇后搭着另一内侍的手走了出来,脸上半点没有刚睡醒的模样,摆明了是故意让顾南槿等那么久。
不过有些事情的表面功夫还是要做一下的,比如说那小内侍。
皇后将顾南槿暴晒一事的责任全都推到了他的身上,下令杖责他三十大棍。
听着那小内侍的哭喊声,顾南槿始终低垂着眉眼,半个字都没有说,他们主仆愿意做戏就做到底,她绝不会当个老好人替那小内侍求情。
二人就坐在殿内听着小内侍的声音由强变弱,最后变得凄凄惨惨。
等到三十棍结束,皇后才抬眼看向顾南槿,“没想到在本宫的眼皮子底下,还有这等没有眼力见的人,害得王妃受累。”
“臣妇只是在外面站多半个时辰而已,只要没打扰到娘娘歇息,便是受再多的累也是值得。”
听着顾南槿这话里有话的,皇后面色微变,思忖着自己装睡的事可不能让别人知道,随即缓过神来,面有忧色地看向顾南槿,“近来坊间的事,本宫略有耳闻,王妃当真是与云檀不和到那种地步了吗?”
提起云檀,顾南槿的眼底掠过一丝冷淡,眸光中氤氲着凉薄,“我与云檀一不是血亲,二不是好友,充其量只能算是住在同一家屋檐下的邻居。我自问平日里与她井水不犯河水,以望做到相安无事,又是哪个传出我与她不和的消息,还进了娘娘的耳朵?”
见她三言两语说成是有人误传,皇后眼眸微动,做出诧异之色,“如此说来,这是假的了?”
顾南槿也不轻易给出肯定的回答,轻叹一声,一副颇有难处的模样,“假与不假,端看以谁的角度去看。我只能跟娘娘说,我从来都不愿主动与人结怨,除非对方太过分。”
皇后也是在后宫摸爬滚打过的,很快就听懂了顾南槿的言外之意。
一是认为二人不和的大概率是云檀,放出传言的也大概是她。
二是她顾南槿不是好惹的,不管是谁,只要做得太过火,她都不会忍让。
想起自己才刚刚算计了她,皇后的心里不自觉泛上一股凉气,但转瞬一想,她这是在暗暗警告自己,当时又不高兴了,沉着脸道:“可是无风不起浪,眼下大家都这么说,更有甚者说你是在排挤云檀,你可知现在别人怎么看咱们皇家?不管怎么说,云檀也救过熠王,还连累的她全家惨死,你既嫁给了熠王,就该将她视为座上宾,怎么可以把她当成无关紧要的邻居?你这也太有失分寸了!”
眼见着皇后不装了,顾南槿坐直了身子,眉眼间一片肃严,“我自然深知云檀对王爷的大恩大德,是以这一年多来从不敢怠慢她,方才以邻居称之。要知道,我视其为邻居,是真心以为王府里有她的一隅之地,让她可以把那一片地方当做自己的家。故而在我看来,若把她仅仅当做一个来我王府做客的贵宾,才真是枉顾了她对王爷的救命大恩。”
皇后头一次觉得顾南槿这么能言会道,恍惚中想起她之前不管别人如何对她,她总是一张笑脸相迎,忽然有种此顾南槿非彼顾南槿的感觉。
“但这只是我个人的想法。”顾南槿突然话锋一转,“我与云檀并无深交,并不知晓她的想法,或许她很不喜欢我,否则也不会有之前推我下水的事情。”
皇后听说过这件事,表情微微变得和缓几分,“本宫略有耳闻,还听说王爷将云檀罚去了庵堂,故而没有宣你进宫过问。”
“我与云檀的关系应该就是从那时开始有所变化,我本以为云檀受了罚,此事也就到此为止了。但云檀回来之后,还特意去了我那里道歉,我只是说了原不原谅她是我的事,她转头出去的时候就晕倒了。”顾南槿陈述事实道。
皇后大约听出了点什么,但故意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