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澜厅里静悄悄的,所有人都在等着顾南槿。
君墨姗姗来迟,看到大家的视线都落在顾南槿身上,眉头不悦地皱起。
苏原见状,急忙打听了一下,随即快速赶到君墨身边,简短地将事情始末说了。
君墨一听脸色骤沉,四周温度仿佛降至了冰点。
旁人不知,他则无比清楚自己这小妻子有什么能耐。再想到当初云檀只是在刺绣上说错了两句话就惹得顾南槿大发雷霆,私以为小妻子这时候必定怒火攻心。
以免顾南槿气到失了理智,君墨直接开口道:“侯府里该不会连擅琴的女姬都没有吧?”
这话是不赞同顾南槿给谢雨筠伴奏。
武安侯夫人可没有为难顾南槿的想法,更不至于非要听顾南槿弹琴,当即表示,“自然是有的。”
话落,却有人表示不满。
话里话外都是在担心有女姬润色的话,谢雨筠或许会表现的格外出色。这样的话,对她们是一种不公平,尤其谢雨筠因此入了武安侯夫人眼的话,怕是不少人都会愤而攻之。
听出她们的意思,不光是谢雨筠不敢了,就连武安侯夫人都犹豫了。
但君墨不会管这些,总之,有他在谁也别想为难顾南槿。女姬不行的话,就随便在这里挑一个贵女,反正顾南槿是不会给别人伴奏的。
眼见着事情因此而僵持了,楚子昂突然笑嘻嘻地站了起来。
“徐妹妹有病在身的话,我来替她好了。只是,我可不擅长舞琴,谢妹妹若是不介意,不如允我以箫伴奏?”
看到这一幕,王雅容登时脸色一变。
楚子昂这是在给别的女人解围?
他不是只欣赏她的调香手艺,眼里只看得到她吗?
难道他都是骗自己的?
脑海里一瞬间涌过无数个念头,气得王雅容几乎要当场质问他。但瞧着他澄澈干净的目光,王雅容又转念一想,或许他只是单纯地想帮一下谢雨筠。
对,肯定是这样。
自我催眠一番,王雅容的脸色逐渐好转。
其他人却个个满是嫉妒,跟女姬比起来,她们更不愿意让楚子昂给谢雨筠伴奏。总觉得那样的话,他们更像是已经成亲了似的。
感受到因为此事气氛越来越剑拔弩张,顾南槿嚯的一下起了身。
君墨还以为她是气极了,抬脚朝她走去,却见她神色淡然地从自己身边走过。
“不瞒诸位,我堂姐虽琴艺高超,我却在琴艺上不入流。但经世子爷提醒,倒是想起我幼时曾学过吹箫,谢姑娘既不嫌弃,就由我以箫为奏吧。”
君墨立时停在原地,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楚子昂倒是乐呵呵的,吩咐小厮把玉箫递给顾南槿,“既如此,我就不献丑了。”
言罢,楚子昂坐了回去。
谢雨筠连挽留的话都没有机会说出口,又不能再因自己的事耽误时间,只能在顾南槿略微熟悉了一下曲目后再次起舞。
顾南槿确实是会吹箫的,而且真的是在幼时便学会,但那是父亲教她的。
后来父亲死后,害怕自己会睹物思人,顾南槿再也没有碰过玉箫。
直到前世时被君墨冷落,为了纾解内心的孤寂,她才重新拿起玉箫,倒是练了一手的好箫。
如今在这样的情况下不得不用玉箫打破僵局,顾南槿的内心是很复杂的,尤其是前世那些孤苦仿佛重新袭来,令她的曲子添了一种难言的苦楚。
好在谢雨筠的曲子讲述的本就是一名女子思念故土,被她这样一演绎,反而是更令大家感同身受,最后赢得阵阵掌声。
楚子昂更是当众夸赞顾南槿,同时庆幸自己没能上场,否则就不会听到如此精彩的曲子。
君墨听了这话,眼底一片黯沉。
他的妻子用得着别人夸吗?
不过顾南槿今日又一次给了他莫大的惊喜。
加上之前的磨墨,还有她在淮西的果断与见解,这是她第三次让他产生不认识她的感觉。
或许,他真的是太不了解自己的妻子了。
“王妃今日实在是让楚某自愧不如,日后更是不敢再以擅箫自居,甚至是不敢再碰这把名箫。”话至此处,楚子昂突然行了一个大礼,双手将顾南槿刚刚还给小厮的玉箫又捧到了她的面前,“以免名箫蒙尘,还请王妃笑纳。”
听到这话,君墨的眸光骤然犀利起来,如刀似剑般刺向楚子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