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萍刚铺好床铺,就见翠娥一脸愤恨地走进来。
“既然放不下汀兰榭那边,又何苦来咱们这儿呢?刚来就走,甚至连个面都不露,膈应谁呢?”
翠萍听得一头雾水,问,“你说谁呢?”
“还能是谁?王爷呗。”
一听这话,翠萍立即伸长了脖子往外张望。
翠娥白她一眼,“别看了,早就走了。”
翠萍却暗道不好,慌忙问她具体时间,然后整个人颓丧地坐在地上,“完了完了,王爷肯定是听到那些话了。”
顾南槿本能地心里一紧,但转念一想,这也算是一件好事,起码让君墨知道她是怎么想的,日后他也不必再做些奇奇怪怪的事情。
这样想着,顾南槿这一夜睡得格外踏实。
翠萍却是一夜忐忑。
君墨更是彻夜未眠,翌日晨起,又担心会在迎松堂见到顾南槿,早早地便出了府。
接下来几日,君墨更是早出晚归。
翠萍担心长此以往他们夫妻二人的关系会越来越差,届时怕是连相敬如宾都做不到,急得吃不下睡不着,忧心如捣。
再看汀兰榭那边,倒是每日还能见上王爷一面,翠萍更为焦灼,当即做了一个决定。
第二日,顾南槿听说大伯母将陈家的册子还了回去,震惊之下即刻赶往顾府,这才听说前日陈泽铭邀堂姐过府,结果碰见陈家老大媳妇和老二媳妇闹起来,争斗中一个花瓶径直拐向了堂姐。
头破血流之际,陈泽铭不去护着堂姐,反倒吓得躲到一边,直等到陈夫人赶来,方才带着堂姐去看大夫,却已经延误了最佳的治疗时机,极有可能留下疤痕。
陈夫人见状,许诺陈泽铭会照顾堂姐一生,绝不会有半分嫌弃。陈泽铭这时却一声嗤笑,虽然后来又去安抚堂姐,可大伯母只看到他眼里的不情不愿。
如今尚且如此,往后还有一辈子,大伯母思索再三,终是不放心把堂姐交到陈泽铭的手上。
将册子还给陈家那一日,陈夫人还火急火燎地赶往顾家,虽是一心求娶堂姐,言谈间却不停地说女子毁了容便是没人要的,她陈家还在坚持已经是堂姐烧了高香。
大伯母本就心疼女儿,又听到这种话,再想起那日婆母说的,当即恼了起来,直言就是养堂姐一辈子,也绝不会让她嫁进陈家。
后来,大伯母还把其他家的册子都还了回去,表明她要养女儿一辈子的决心。但就在顾南槿过去的时候,梁家又把册子拿了过来,直言梁家不在乎外在,还请陈家纯粹以儿女品性方面思考是否合适。
除此之外,梁家倒也体贴地送来不少祛疤良药,说是女人家难免在意容貌,倘若堂姐介意,梁家必定想尽办法相助。同时还劝堂姐顺其自然,若是最后不能如愿,也不必妄自菲薄。总之那番话听来让人觉得格外舒服,顾南槿反正是从中感受到了梁家对堂姐的尊重和真诚。
堂姐听了那些话,原本低落的心情也明显好转,眼睛里都有了光。
顾南槿估摸着经过这件事后,大伯母肯定改变了对梁家的看法,倘若堂姐真的跟梁公子情投意合,再看梁家的行事,这倒也不失为一桩好姻缘。
接下来或许就等何时交换庚帖了,念及此,顾南槿长舒一口气,在顾家陪了会儿堂姐,倍感轻松地回了王府。
君墨仍然不在,顾南槿也不去想他究竟去做哪儿了,优哉游哉地做着自己的事情。
少顷,翠萍端来一碗汤羹,“小姐,这是厨房新研制出的,您快尝尝。”
为了讨主子欢心,世家的大厨们隔三差五便会研制新菜,顾南槿不疑有他,“我弄完这个就喝。”
翠萍不好催得太紧,但又怕顾南槿不喝,心情极为忐忑地守在旁边,直到看见顾南槿拿起汤勺,立时整个人支楞了起来,直勾勾地盯着,连呼吸都不敢。
顾南槿没留意到她的异样,如往常一样搅了搅汤羹,闻着散发出来的特殊香气,赞叹有加,“这次是哪个厨娘做的?看着挺不错的。”
翠萍到底是心虚,听着她说话,愣了好久方才回答,“是……是新来的那个厨娘做的,我这一时还想不起来叫什么了。”
顾南槿闻言皱了皱眉。
府里何时招新厨娘了?
难道是饭菜不合王秦氏母女的口味,婆母又新招了一个厨娘?
虽有疑惑,但到底是信任翠萍,顾南槿稍稍前倾身子,舀了一勺递到嘴边。
翠萍心中有愧,可想起王爷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