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过窗户,瞧着外面齐齐跪着的葛峰等人,宸太妃心里仍然堵得慌,哼一声之后,转身满脸疼惜地看着顾南槿。
刚好韩大夫也站起了身,“太妃娘娘,王妃的手所幸没有伤到筋脉,现下已经没有大碍了。”
韩大夫是一名女医,原本是宸太妃特意带来给顾南槿医治双脚的,没想到又加了一只手,心疼得她不行。
“槿儿,你放心,有我在,谁也别想着欺负你。”
就这么一个儿媳妇,她必须护着。
听着宸太妃的维护,顾南槿心里一暖,随即认真地问道:“那您觉得是我害了云檀吗?”
宸太妃想也不想,脱口而出,“当然不是。”
顾南槿闻言心头说不出的滋味。
是啊,她当然没有害云檀。
翠萍相信。
翠娥相信。
婆母亦相信。
但有的人偏偏不信。
果然,不管什么时候,那个男人都会因为他的心上人而失了判断。
既如此,她断断是不能再跟他过日子的。
念及此,顾南槿的眼底迸出一道无比坚定的光芒,整个人像是干涸已久的小溪突然得到灌注,充满了对未来生活的畅想。
宸太妃敏锐地注意到她的变化,小心翼翼地问,“槿儿,你该不会不要墨儿了吧?”
她就知道,当初不该把云檀留在府里。
早知今日,她甚至还不如让敌军把君墨抓走,也好过让他被这么一个救命恩人毁了!
顾南槿不想瞒着宸太妃,但也不想现在就告诉她,思虑片刻,握住宸太妃的手道:“您永远都是我的母亲。”
听到这话,宸太妃心头的疑惑并没有完全消除。
不过槿儿说永远,她是不是可以理解成自己期待的那个意思?
哎呀,不管了。
反正只要槿儿认她这个母亲,她就跟定槿儿!
这样想着,宸太妃将一切杂念抛在脑后,一心一意地陪着顾南槿。
顾南槿却将她劝走,说是君墨已然下令,婆母如此公然违抗,不仅会让君墨威严尽失,还会影响二人的母子感情。
宸太妃当场表示不在乎,还狠狠骂了一顿君墨。
但顾南槿还是坚持,并且请求婆母不必为她去为难君墨。
宸太妃被她说的没办法,只好在她的再三恳求下带着人离开。至于翠萍等人,也全都被顾南槿斥走。
葛峰顿时松了一口气,安排好看守绛雪轩的任务后,转身去了书房。
在他之前,宸太妃先一步到了书房,随手从架子上扯下一本书就砸向君墨,“瞅瞅你干的好事!赶紧给我把禁令解了,不然你就把我一并关起来吧!”
看到母亲发怒,君墨快速站起来,双手交叠在身前,垂首立在她的面前,一副任她打骂的模样。
若是一般的事情,就冲他这个态度,宸太妃肯定会放过他。但涉及到顾南槿,尤其是今日这种事情,君墨再低三下四,她都觉得气不过,劈头盖脸就骂,“槿儿的脚伤成那样,你告诉我,你是怎么开口说出要封锁绛雪轩的啊?不许丫鬟伺候,还不许大夫过去,怎么,你想上天吗?还有,那个葛峰到底怎么回事,他手底下的人怎么有胆子伤人的?你知不知道,槿儿还因此弄伤了手?”
听到这里,君墨眉头一紧,但还是什么都没说。
宸太妃狠狠瞪他几眼,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意味,甚是无奈地说,“云檀救了你,我理解你对她的偏心,但凡事是不是要讲个道理?连我都知道槿儿不可能害云檀,你怎么就能不分青红皂白地冤枉她?”
“我……”君墨欲言又止,不想跟母亲在这件事上争辩。
其实他也怀疑过自己,但顾南槿在一件事上的的确确撒了谎。倘若事情真不是她做的,为何她要说府上来了新厨娘?
当然,如果事情真是她做的,她不可能说出那么蹩脚的谎言。
那她撒谎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见君墨要说不说,宸太妃气得想撬开他的脑袋,但目光瞥到他受伤的手,终是没有再多说,只在离开前让他好好想一想到底谁才是伴他一生的妻子。
君墨自然知道谁才是他的妻子,可想起顾南槿咬他时的画面,他觉得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渐渐离他远去。
所以,他才迫不及待地把她关起来,并且不让任何人影响到她。
反正不管她是不是真的恨他,他都不想她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