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时不知情，还以为王妃是吃不惯王府吃食，专门吩咐属下寻来了一位宋厨娘。但当日云姑娘便以身体不适为名，打着您的旗号，命宋厨娘为她一人做药膳，后来又以莫须有的原因，将宋厨娘赶出了府。故而从始至终，王妃都不知道有这么一位宋厨娘的存在。”

换言之，王妃并不知道王爷为她做的这件事。

苏原为此感到很可惜，但转念一想，王爷若是跟王妃提及一嘴，王妃又怎么可能毫不知情。

所以归根到底，还是王爷太不懂得表达了。

这才让云檀有从中作梗的机会。

君墨也知道自己从前有很多地方做的不到位，懊恼之下，示意苏原继续说。

“属下还查到，云姑娘曾污蔑王妃构陷太妃娘娘，好在太妃娘娘并不信云姑娘，这才没把事情闹大。事后，云姑娘百般哀求王妃，王妃念及云姑娘对您的救命之恩，勒令所有人不再提及此事，故而您并不知情。”

“还有一次您在绛雪轩留宿，云姑娘又是以身体不适为由将您叫走，实际上是假的。云姑娘的身体并没有很差，那个常年为她看病的大夫，其实是云姑娘重金请来配合她做戏的。”

“另外，云姑娘还让那名大夫帮她找一些能致妇人无法生育的猛药，不过至今还没找到合适的，所以属下无法判断云姑娘找这些药是要给谁吃。”

苏原说得隐晦，但谁都能想到云檀意欲何为。

君墨的脸色当即变得无比难看，阴沉的像是能滴下墨汁。

从前他念着云檀的救命之恩，又见她因为自己才失去了所有家人，便在她请求自己保护她的时候，一时心软将她带回了王府。本想着留她几年，再给她找一门好亲事，保她后半生荣华富贵，便算报了恩，却不想竟是在养虎为患。

更想不到因自己平日对云檀有意无意的纵容，害得顾南槿平白受了那么多委屈，也难怪她会在莲园落水后一改常态，想来是对云檀忍无可忍，同样是对他失望至极。

想到这里，君墨懊悔不已，咬着牙问，“云檀还做了什么？”

“莲园落水一事查明后，王爷罚云姑娘去庵堂省过，云姑娘表面每日茹斋抄经，背地里却吩咐欣妍悄悄散布庵堂埋有前朝宝藏的消息，以致招惹来了那些贼人的觊觎。至于后来，那些贼人根本就没有找到云姑娘，所以为何云姑娘的脸会受伤，怕是只有她才知道。”苏原的语气里不知不觉中多了几分鄙夷，按理说身为下人，这是很不应该的，但他实在是不喜云檀的所作所为，以至于自然而然流露了出来。

君墨沉溺在对自己的痛恨中，并没有留意到苏原的语气。

追根问底，云檀之所以如此妄为，都是他的缘故。

云檀确实救过他，但他不应该因为救命之恩就对她那么纵容，更不应该在有关她的事情上总是点到即止，以至于很多事情到最后都模棱两可。就拿庵堂那件事来说，他若真用心查一查，又怎么可能查不出云檀在其中扮演了怎样的角色？可惜当时他听信了云檀的哭诉，只想着万一查出来点什么，会有损她的名声，才草草结案。

想必云檀也是算准了这一点，才敢谋划那么一桩大案吧。

意识到这一点，君墨突然觉得云檀很陌生，不由得皱起眉头，朝苏原问道：“你还查到了什么？”

“庵堂之事后，云姑娘曾在莲园长跪数个时辰，很多人都说是王妃做的，但实际上王妃并没有说过让她长跪，是云姑娘自己不起。”

“后来，王爷您去长榆关，太妃娘娘称病携王妃前往淮西，是云姑娘故意激将君熙华，以致恭王派人捉拿王妃。事后以防事情败露，云姑娘还杀死了她的贴身婢女欣妍。”

“再然后，云姑娘误喝汤羹险些得了偏瘫，您是知道的。不过……”

不等苏原说完，君墨已经猜到结果，“不过云檀都是装的，是不是？”

苏原点点头，“云姑娘吐的那些血，都是各种动物的血，她本人从始至终都是好好的。”

哪怕早已猜到，君墨仍然是觉得全身泛凉。

他从没想过表面乖巧懂事的云檀实际上竟有那么深的心机。

那一桩桩一件件，换作他是顾南槿，估计早就会对自己这个没用的丈夫心如死灰。

更别提他那日对顾南槿做了那么过分的事，怕是在他将她从罗汉床拖下来的那一刻起，他和她之间的夫妻情分就在她心中彻底荡然无存了。

可他当时却半点都没有察觉到，哪怕是她双脚受伤，他也完全顾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