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榆儿。”梁文瀚和君墨是同时到的,一来就握住了顾榆的手,此时出声宽慰了她几句,而后当着众人的面表态,言谈间半点没有嫌弃她额头上有疤的意思。
梁家人向来心口如一,言出必行。
一些围观的女子不由羡慕起顾榆,同时也期盼着自己能找到梁文瀚这样的如意郎君。
“你不用当着大家的面说这个的。”顾榆原本还担心梁文瀚会气她当众与人争吵,如今听到他一味地维护自己,心里就跟吃了蜜一样,声音也带了一丝娇羞。
梁文瀚不是轻佻之人,平日里也从不会如此直白地表达自己的想法,但想到陈泽铭当众给顾榆难堪,他就顾不得那些了,只想着为她撑腰,这才一再在别人面前强调自己对她的情意。
此时猛然听到顾榆的话,梁文瀚的面上不由自主地浮出几丝难为情,不过他还是很坚定地说,“我对夫人一见钟情,好不容易得偿所愿,又岂能容许别人随意践踏夫人?故而必须让大家都清楚,尤其是那陈家的,免得他们再来欺辱夫人!”
陈泽铭虽然被人拖走,但这话总是能传到陈家人耳中的。
梁文瀚不怕同陈家结怨,只怕陈家再欺凌顾榆。
听着梁文瀚的话,顾榆一双眼睛变得柔情似水,心底亦是掀起波涛汹涌的情意,只觉得这一辈子都值了。
一旁的顾南槿察觉到二人间的浓情,为之感到开心的同时,不免联想到自己。
倘若当初她被人嘲讽配不上君墨的时候,他也能像梁文瀚这样坚定地站在自己这一边,或许前世在那无数个孤寂的日子里,她也不至于回想不起半点他的温情。
当然现在说这些都没有任何意义。
这一世她已经不愿再把心思浪费在他的身上,只盼着尽快拿到和离书,踏踏实实地过自己的日子。
“多谢三妹妹对榆儿的维护。”梁文瀚走到顾南槿面前,一脸感激道。
榆儿生性柔善,若不是顾南槿,还不知那陈泽铭会说些什么更过分的话。
故而他是真心感激顾南槿,又想起她现在的处境,便没有用王妃称呼她,而是按照她在顾家姐妹中的排行称呼。
“姐夫言重,堂姐平日待我极好,我自然不能眼睁睁看着别人欺负到她头上。更何况,那陈泽铭还口口声声嘲讽我,我自是不能由着他口出恶言。”顾南槿敛回思绪,心境坦然道。
话虽如此,梁文瀚依旧郑重其事地抱了抱拳,“无论如何,三妹妹今日之举,我梁某没齿难忘,日后三妹妹若有用得上我梁某的,在下必当竭尽全力。”
顾南槿想起堂姐曾说过梁文瀚此人颇为固执,便随口嗯了一声,而后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我听说此次秋猎与以往的规矩略有不同,女子亦能与男子同场竞技,是吗?”
梁文瀚对此事略有耳闻,认真地点了点头,“确实有这么一回事,不过考虑到男女体力上的差异,到最后评判胜负的时候不可单纯的以数量……”
在三人讨论秋猎一事时,周围的人也渐渐散去。
不散的只有梁文瀚对顾榆的维护。
阴暗处,望着顾南槿随顾榆夫妻二人离去的背影,君墨眼里的自责一点点放大。
她从前也如今日的顾榆一般被人冷嘲热讽过无数次,可他从未像梁文瀚站在顾榆身边那样维护过她。
当时的他只觉得自己从小就是那样过来的,自然而然地以为她身为他的王妃,理应也该承受住所有人的质疑和挖苦。却忘了他早已不是从前那个无人问津的小男孩,那时的他已经有了足够的能力保护她不受任何人欺凌,根本不需要她再去受苦受难。
“苏原,我是不是很像一个刽子手?”君墨闭上眼,脑海里不由自主地勾勒出顾南槿被人讥讽时无助的模样,只觉得自己才是造成这一幕出现的罪魁祸首。
“我……”苏原不知道该怎么说,不得不承认,王爷对王妃的疏忽,确实纵容了不少人肆意羞辱王妃。
“果然是。”君墨已经从苏原的反应里得到了答案,睁开眼,眼底赫然是一片绝望。
终究是自作自受,无法挽回了。
既如此,就让他最后为她做几件事吧。
跟顾榆分开后,顾南槿径直回了自己的住处。
因此次女子可以与男子同场竞技,倒是可以更方便她帮堂兄救下那大将军,只是仍需筹谋,以免发生意外。
念及此,顾南槿拿出围场的地图,细细观察。
不知不觉中,时间便到了戌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