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君墨脚步一顿,在苏原命人把王雅佩送走之前抬起了手。
马车倏然停下。
王雅佩趁着这空档麻溜地爬下马车,生怕再给她送走一样,满脸提防地躲在君墨的身后。
君墨冷着脸走开几步,视线落在她的脸上,轻启薄唇,“说!”
简简单单一个字,却让人心神俱颤,下意识地想要服从。
王雅佩咬着牙很久,才没有顺着他的心意,而是先提了自己的条件,“那你不能把我送走。”
“不可能。”在这件事上,君墨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
“难道墨哥哥不想知道嫂嫂非要和离的原因?”王雅佩急了。
如今她能威胁君墨让步的也就只有这个了,倘若他不在乎的话,她又怎么留在京城?
难道她还要回永州吗?
没了母亲,父亲必定是要弄死她的!
“比起那个,我更想护她一生无虞。”
他已经把和离书交给她,便是再清楚她非要和离的原因,也无济于事。
所以眼下更重要的是把她身边所有明里暗里的危险清除掉,如此他才能放心。
见君墨当真是打定主意要送自己离开京城,王雅佩连忙往后又退了几步,紧紧地握着拳头,仿佛有人再把她强行塞进马车,她就要拼命一样。
但她一个弱女子哪里会是那些侍卫的对手,不过眨眼,王雅佩就又到了那辆马车跟前。
王雅佩只觉得那辆马车就像是自己往后的命运,但凡钻进去,便是跟前世一样的悲苦,当即不管不顾地大喊,“墨哥哥,你可相信前世今生?”
最后那四个字传入君墨耳中,好似平地一声惊雷炸响。
君墨脑子里立时浮现出之前做的那个梦,梦里是顾南槿躺在棺材里的样子。
下一刻,心脏像是被人攥紧,痛得君墨全身都止不住地发抖。等他强迫自己镇定片刻,王雅佩的马车早已驶远。
“把她带回来!”
艰难地说出这几个字,君墨再也承受不住,整个人朝后倒去。
是夜。
君墨在床上翻来覆去,满脑袋都是顾家满门跪在斩首台上的画面。
而他面无表情地站在监斩台上。
他很清楚那些人都是顾南槿的亲人,也很清楚他们罪不至死,但从没想过要救他们。
在他眼中,每个人都有存活在世上的价值,而他们的价值就是用这一死麻痹某人,好让他尽快捉到那人的短处,将那人及其爪牙一网打尽。
直到他看见顾南槿跑来,看见她眼中无法抑制的悲痛,他才知道那些人对她的意义,可一切都晚了。
他再没有机会弥补自己的错误。
自那一日起,他痛恨自己的自以为是,痛恨自己不了解她。
他以为,她从不在他面前提起顾家是因为不在乎他们,却不想骨血亲情是谁都割舍不断的。
哪怕是她从未提及,也不代表她就能漠视他们的死。
就像是他无法眼睁睁地看着母亲、看着皇兄受苦受难一样。
泪毫无预兆地湿透整个枕头,君墨完全沉浸在痛苦之中,只觉得每一刻都像是在被凌迟。
床边,苏原见状,再看到他痛苦地握紧拳头,青筋好像都要炸裂,赶紧叫了他几声。
等君墨被叫醒,已经是一刻钟后。
苏原早已吓得魂不附体,跪在地上哇哇哭。
君墨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却也没时间安抚他,连忙出声问道:“王雅佩呢?”
听到君墨的声音,苏原有那么一瞬间还以为自己幻听了,直到看见君墨艰难地支着身子,他才喜极而泣,“王爷,您总算是醒了,刚才那样子真是吓死属下了。”
话落,苏原又想起他刚才貌似喊了表小姐的名字,当即站起来往外走。
“王爷您等着,我这就去把表小姐给您叫来。”
不多时,苏原就带着王雅佩出现在了君墨的面前。
君墨已经穿戴整齐,虽然面色还很苍白,但比刚醒来时显得有气力许多。
“你说的前世今生是怎么回事?”看到王雅佩,君墨直接问道。
见君墨开门见山,王雅佩也不藏着掖着,直截了当道:“不瞒墨哥哥,我曾做过一些光怪陆离的梦,梦里有你,有嫂嫂,还有我和姐姐她们,发生在我们身上的事有些现实里也出现过,有的则是没出现过,我后来想了很多很多,姑且将梦里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