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乘风被栖霞岛的人带走的突然,先前的房子只垫了地基,起了三间正房,边上倒是夯实了,搭凉棚的竹子也准备了不少,可因为疫症而搁浅,然后就再没有捡起来。
许笙歌走的时候不确定什么时候回来,也不知道还回不回得来,除了将李家给的钱交给毛蛋之外,还拜托他帮忙照看房子和地。毛蛋的祖父是槐阳村的里正,托付给他就等于托付给了李树海,谁也不敢乱打主意。再说,沐成金那厮当日在沐成银两口子坟前直接被许笙歌废了手脚,如今瘫在床上生活都不能自理,自然是不会再起什么幺蛾子。就一个掐尖要强的赵氏能蹦跶几尺,光伺候沐成金都够她好受的了。
沐家这两三个月简直就是一地鸡毛,李家比起沐家来也不逞多让。王氏在镇上发生疫症的时候带着孩子和自己爹娘来了槐阳村,瞒着疫情,害的李家老少染病,再加上先前李长鸣受伤的事情,李长鸣坚决不愿意再去大兴镇,要和她和离。
王氏自然是不肯,李长鸣一表人才,为人端和,处事大方,对她也是极好的,要是合离,她一个女人带着两个孩子和两个老人要怎么办?
见天的闹,鸡犬不宁。
家里乌烟瘴气的,毛蛋嫌烦,大部分时间都会带着毛球到竹林里面来呆着,夯实的地基上面的凉棚他今天弄一点明天弄一点已经差不多了,这两日他找了大哥李长鸣和李家二房的李春生帮忙将房梁安好,提前晒干了茅草,这两日得闲他自个儿一点一点的往上加。
今儿他也没有打算回去。
原先他一个人在竹林这边过夜还害怕呢,但是现在毛球已经好大了,凶的很,晚上有个风吹草动它都能警醒,所以毛蛋就不怕了。
他蹲在棚子上面,将堆在椽子上面的稻草一点一点的捋的平平整整密密实实。
在竹林里面撵着麻雀的毛球一下子冲出去对着下面路口一阵狂吠,他也没有在意。毛球除了他,没有哪个不咬的。下面就是路,沿着河沟上去两边都是地,农忙的时候来来往往的有人再正常不过了。
他背对着河沟继续忙碌,身后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李施主!”
他猛然转身,眼中迸射出欣喜的光芒:“小师傅!狗哥,我狗哥回来啦!”
说着,手抓着梯子麻利的从棚子顶上溜了下来。
石梯很窄,轿子不好抬上去,空言就只能让挑夫先将东西拿上去,毛蛋跑下来给他帮忙:“不用拿去山洞了,直接拿进屋子里吧,屋里的床和桌椅板凳我大哥和我爹都给弄好了,晾了两个月地面也不潮了,铺草我都给铺好了,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回来就慢慢的准备着。”
说完,拎了躺东西进屋,回头看着那轿子在下面路上停了,轿子里面的人却迟迟没有动静,他笑嘻嘻的跑下去掀帘子:“狗哥,你这回都回来了还摆这么大的谱,坐轿回来就算了,都到家门口了还不下来,要我来抬——”
说着伸手掀帘子,帘子掀开,声音戛然而止。
轿子里没有沐乘风,只有许笙歌不省人事,她身上还有一只小鸡仔,毛蛋也认得,就是先前沐乘风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那只,他看着不省人事的许笙歌脑子瞬间死机了,哪里还会注意到几个月过去了小鸡仔还是一身毛茸茸。
空言下来从轿子里面将许笙歌抱出来,毛蛋跟着他上去进屋看着他将人安置在简单铺了一层褥子的床上,然后又跟着他出来,看着他给了钱将轿夫和挑夫打发走,然后才问出声:“小和尚,我狗哥呢?你们,没有找到?”
空言拾掇东西的手一顿:“找到了。”
找到了那他人呢,为什么没有回来,为什么许大夫会是那个样子?
毛蛋一肚子的问题,等空言将堆放在外面的东西都拿进去之后他才问道:“许大夫她?”
空言抿了抿嘴道:“师父她受了点伤,养养就好了。”
毛蛋点点头并没有多想,伸手拽着他的袖子往边上走:“那我们到一边去说话,不要打扰许大夫休息。”
“你想问沐施主?”
毛蛋点了点头:“狗哥他怎么没跟你们一起回来?”
空言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出家人不打诳语,但是他又不知道该如何说起。
“师父找到了沐施主,但是对方太厉害,打伤了师父,然后又将沐施主抓走了。小僧,小僧实力不济,没有办法将沐施主救回来,只能先将师父带回怀江山休养,等她好了,再去寻人。”
毛蛋愣了愣,心里慌的很;“倒底是什么人要抓狗哥,他从小就在怀江山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