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芊婉正想着这事，这个李嬷嬷应该才开始筹谋，便打算先安排几个稳妥的人盯着，伺机而动。

忽听霍云道：“我在那青云峰数日，竟不知家里发生了这些子大事，婉儿也不让人告诉我。”

她半是埋怨半是宠溺地看了谢芊婉一眼。

“原本这些事女儿也能处理好，只是没料到嫂嫂这一遭，更何况千里不同风，待派人递去了信儿，娘估计也回来了。”

霍云无奈地啜饮了一口茶水，“没想到谢峰这个老头子从外面接来的私生女是这样的德性，珩儿这事八成也是她撺掇的。”

谢芊婉走到齐嬷嬷的位置，替霍云揉着肩膀，软语抚慰着，“娘亲别动气，如果不是大哥哥跟那岑姑娘看对了眼，她就是不撺掇，两人也会闹这一出儿。”

霍云是个急性子，不懂得怎么教导孩子，而谢峰又是个甩手掌柜，致使这谢珩都二十一的年纪了，除了顶着王孙公子的名号招猫逗狗一事无成。

想想其他跟谢珩同龄的世家子弟，大都在朝为官，在外为将，混得风生水起，霍云不由地感叹了一句：

“江氏嫁给珩儿，真真是委屈了。”

谢芊婉也是思忖过，要想将哥哥赶上正轨，关键除了他自己外，唯有娘亲一人。

“为时不晚，哥哥纵有千般不好，但他对娘亲孝义有道，而且也肯听你一人的话，不若想个法儿帮帮哥哥。”

霍云哼笑一声：“他哪儿是听我话，是怕我手里的鞭子。”

谢芊婉会心一笑，“娘之前对他非打即骂的教导方式也得改改了，在你面前他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有什么话也不敢跟你说了。”

霍云听得抓心，仰面回忆，“可我又不是老先生，能有什么教导的法子，你哥小时候送去老先生那听书，把人胡子都给烧了，上京没一个人敢教他的，就一直跟在我身边，唉，现在想想不应该放弃他听学的，弄得现在文不成武不就的。”

霍云想起自己小时候也不爱读书，专爱骑马射箭，被霍老爹也揍过多次，可这谢珩就遗传了她不爱读书这一点，其他优点一概没有。

谢芊婉看着自家娘亲扶额忧愁的样子，莫名感觉有点可爱。

她耐心地劝娘亲道：“因材施教，娘亲想想哥哥有什么才华，以后多给予鼓励，让他感觉自己有了价值，就不会成日思那儿女之情了。”

“他有个屁才华，还价值……”霍云刚想对儿子一阵狂怼，登时看到谢芊婉带着哄意的笑，立马收住了嘴，话头一转，

“那…我想想，我想想，你哥有什么才华，他有什么呢，……有什么呢。”

霍云这是第一次客观正视自己的儿子，从他呱呱坠地到现在的人模狗样，一帧帧画面在脑海里闪过，她闷想了半天，又拉身旁的齐嬷嬷一起想。

“齐嬷嬷，珩儿自小你也是看着长大的，你帮我一起想想，这兔崽子有什么过人之处？”

齐嬷嬷：……

（就…挺难为人的！）

三人绞尽脑汁地想了半天，霍云干脆平躺了下来，择了个果子吃了起来。

谢芊婉：……

“老奴想起来了，”齐嬷嬷突然出声，霍云从竹椅上腾地坐起，像是发现了什么奇迹一般，“你说你说。”

“珩哥儿小时候爱拨弄算盘，对术数颇有造诣，记得有次太太带哥儿理账目，哥儿不用看账本，张口就能算出亏损盈余。”

霍云听完，追忆了片刻，“有这回事吗？”

齐嬷嬷笑道：“有，太太那时候忙，又怀着大小姐，劳心劳力地，可能是忘了。”

“听你这么一说，好像是有那么回事，我记得有次带他上街买过衣服料子，掺和着不同材质的买了数匹，那老板把十钱的零头填了，被珩儿发现了，吵着要退回那十钱。”

霍云边说，嘴角不自觉地勾起难得的笑意，谢芊婉看着那抹笑，知道娘亲对哥哥从没有过放弃。

“等他把江氏接回来，我就让他跟着底下的人去行商去。”

齐嬷嬷有些顾虑道：“太太，只是我朝重农轻商，这商人的名声不怎么……”

“嗐！当下这世道就爱弄那些虚的名头，要我说，有银子在手比什么都强！我儿要是真能成为一个，也不说商贾巨商，能成为一个小老板，我也心满意足了。”

霍云才不管她的儿女们做什么，只要不是违法勾当，做什么都成，她都会甘做云梯，让他们奔向成功，她侯府霍家有这个底气！

母女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