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阁楼,感觉到伏青骨灵力的波动,想着方才那倒霉蛋倒霉的模样,便没打算告诉白藏,伏青骨在对面。
屋里没人,白藏又在小院里逛了几圈,也没发现伏青骨的身影。
“小黄,我们明日再来吧。”
对面阁楼中,伏青骨与訾藐一立一跪,谁都没有先开口。
直到白藏的脚步声远去,伏青骨才道:“起来吧。”
訾藐的腿却像是被抽了筋骨,在伏青骨面前再也站不起来,她颤声道:“您、您都听见了?”
“听见了。”
伏青骨稍稍一勾连,便大概猜中了来龙去脉,却并不打算追究,只趁其心绪不宁之时,问道:“方丈山的地煞阵设在何处?”
訾藐顿时瞪大了眼睛,“您知道了?”
伏青骨垂眸,自窗缝漏进来的一线光正铺在她眼底,反射出令人颤栗的寒光。
“说。”
伏青骨的声音分明没有任何情绪,却勾起了訾藐骨子里的敬畏。
她不由自主地答道:“在方丈山顶的镇山庙中。”
“有多少人看守?”
“四个。”
至关重要的阵法,却只有四个看守,说明这四人的修为并不简单。
伏青骨冷道:“地煞阵一开,整个药王谷,乃至武陵境都将生灵涂炭。为了一个楚绾一,你们真要冒天下之大不韪,做这般丧尽天良之事?”
“不,九渊只是想逼楚谷主跟我们回雷泽,并不会真正开启地煞阵。”訾藐急切道:“即便他想,没有我帮忙,地煞阵也开不了。”
“事无绝对,若楚绾一死活不肯跟你们回雷泽,你们又待如何?”
“我……”
“现下我已知道你们的目的和手段,自会同楚绾一说明,他知晓后定然不会从命,你又当如何?”
面对伏青骨的逼问,訾藐茫然无措。
伏青骨压低声音,探问道:“封元虚究竟怎么了?”
“掌门……”訾藐微微后仰,手撑在一堆碎裂的瓷片上,被尖利的疼痛扎得一个激灵,随后逐渐清醒起来。
她盯着面前的人,在心底告诉自己:她不是灵晔,她是伏青骨……
如是几遍后,满心的悔恨与恐惧缓缓被压下。
訾藐站起身来,对伏青骨说道:“我已经劝过您,离开药王谷,您为何就是不听?”
伏青骨惊讶地看着她,危机感顿生,立即后退。
可她一退,却正好踩中訾藐设下的网,然后被捆了个结实。
伏青骨:“……”
真是风水轮流转,她竟阴沟里翻船了。
訾藐走到她面前,眼中闪过一道雷纹,她盯着伏青骨,面上露出一丝愧意。
訾藐冷眼看着九渊发疯,一只茶盏飞过来砸在她面前,溅出的水泼湿了她的鞋子。
九渊砸够了,指着她道,带着几分恼羞成怒道:“你还是这般不识抬举,你和银厝峰沦落到今日,都是咎由自取!”
相较他的激切,訾藐一张脸犹如冰塑,淡漠如斯。
“我早就明白告诉过你,别表错情,我对你从来没那份儿心,从前不会有,如今也不会有,往后更不会有。”
九渊脸涨得通红,出门前收拾得体面整齐的衣衫冠发,此刻凌乱毛躁,透出几分气急败坏的狼狈。
他恶狠狠道:“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我真的非你不可?”
“若真如此,那便最好。”訾藐显出额头的同心印,说道:“我已与云述盟誓,此生都只会跟他相守,不会再与别人有瓜葛。”
九渊盯着那枚同心印,嫉妒犹如荆棘抽得他一颗心鲜血淋漓。
在成为掌门弟子之前,他只是无妄峰的一名普通弟子。而訾藐则是灵晔的得意弟子,那般高高在上,让人自惭形秽,不敢亵渎。
在宗门之中,有许多弟子钦慕于她,却又不敢接近,包括他在内。
后来他成为掌门弟子,比她站得更高,可她却仍对他视而不见,不冷不热。
他还记得自己第一次对她表明心意时,遭到的无视那种耻辱,比当前更甚,让他羞愤欲死。
可这都没有得知她倾心于云述之时,那种恨和痛更煎熬和折磨。
如今那种卑微、耻辱与痛恨交织在一起,早已压过了当初的珍爱之意,使他竖起尖刺,刺向这个对他无情无义的女人。
“云述算什么东西?自从灵晔死后,他就成了一个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