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息地滑落在地。
死孔雀的屋子两进三出,外间有弟子把守,兴许是屋内香浓气暖,两名弟子扛不住,打起了瞌睡。
白虺绕过二人,穿过重重烟罗软纱,进入内室,晕头转向地摸一圈后,才转入里间卧房。
卧房内,隔着床榻远远点着一盏灯笼,映得昏昏红红。床榻上,颜恻四肢大敞,胸膛有序起伏,睡得很熟。
白虺掀起面巾嗅了嗅,随即嫌弃地吹了吹气,气味杂芜,臭死了。
它爬到床榻上,绕着颜恻巡视了一圈,思量着该如何教训这死孔雀,却差点被他的头发给绊倒。
白虺眼神一亮,顿时有了主意。它亮出利爪,将其化成刮刀,在颜恻头上比了比。正要开始干活儿,颜恻却翻了个身,将它吓一大跳。
等颜恻换好姿势,它再次准备下手,却忽然察觉这死孔雀气息不对。
白虺凑到他脸旁,见其眉头紧皱,额头也浸出冷汗,不由得警惕起来。
这死孔雀怎么了?
它正打算再凑近些,仔细查探,颜恻却冷不防地睁开双眼,与它对个正着。
白虺顿时一个激灵,待看清颜恻眼睛时,浑身龙鳞都快炸了。
血瞳!
白虺不敢妄动,好在颜恻很快又闭上了眼睛,并未清醒。它松了口气,随即又好奇起来,这死孔雀究竟怎么回事?难道真是内丹出了问题?
它暂时放弃给死孔雀剃度的活计,来到他胸前,然后往其内府注入一丝灵力。
“怎么了?”伏青骨察觉它动用灵力后问道。
“这死孔雀不对劲。”灵力探入内府,触碰到颜恻内丹,察觉到一丝残留的魔气。那魔气一碰到它,霎时消散得无影无踪,再探却又探不出来了。
“他的内丹有问题。”
果然。
伏青骨和心元的担忧成真,“回来吧,天亮再找兰覆和颜崟从长计议。”
子时已过,伏青骨没能等到三郎登台。
她给了槽子一两银子当赏钱,槽子捧着钱,欢天喜地地走了。
伏青骨盯着空荡的戏台,想起那曲《迎仙客》,想起在后堂,三郎告诉自己,他已有妻室。后又怕娘子久等,便急急忙忙离开了。
等她追出去,已不见三郎人影。
一个瞎子,能跑这么快么?
梆子声从街头声声敲到远巷,伏青骨起身回房,走到楼梯口,她却又折回,往后堂而去。
她沿着那日路线,来到后堂角门。
此处也设了结界,她叫醒守门弟子,守门弟子见她是掌门请来的贵客,便替她开门,陪同她走到外巷中。
伏青骨回忆起三郎消失的方位,对弟子指道:“那边是何处?”
弟子眯眼望了望,答道:“上古神墟。”
神墟,故友,三郎……这是巧合,还是因缘?
伏青骨驻足凝望许久,对弟子道:“有劳了,我们回去吧。”
“好。”弟子看不懂这人,三更半夜叫醒他开门,出来就为在这巷子里溜达一圈?也不知犯的什么病。
伏青骨回到金玉楼,想起四脚蛇这会儿还不知在哪儿生闷气,便叩问神识道:“你在无舍?”
“……”白虺没做声。
“哑巴了?”
“你才哑巴。”
“在哪儿?”
“……屋顶。”白虺顿了半晌才答。
屋顶?伏青骨抬头,“你不是去了无舍?”
“我只有夜明珠,没有银子。”总不能像某个妖道,拿夜明珠抵房钱吧。
伏青骨嗤笑,“下来吧。”
白虺拒绝,“我才不住这死孔雀的酒楼。”
见堂倌正要关门打烊,伏青骨借着半扇门出去,提气跃到了房顶。
白虺坐在飞檐弯钩上,跟镇宅神兽似的,也不嫌弃硌人。
“还置气呢?”都快一千岁的龙,脾性却还这般稚气。
“谁气了。”
“锅底都没你脸黑。”伏青骨坐到他身旁,成了另一尊神兽。
云遮玉李,雾失楼台。
白虺望向远方,鼻头微微动了动,转移话题,“要下雨了。”
伏青骨侧头盯着他的眼睛。
他闪了闪,闷声道:“你看什么?”
“看你哭没哭鼻子。”
“……”好好的夜色被煞得阴风阵阵,白虺恼羞成怒,“谁哭了!本大爷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