虺哼道:“他叫什么跟我有什么关系?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伏青骨怂恿道:“你问问看,不就知道了?”
白虺被勾起好奇心,化作人形挤入水泡,对三郎问道:“喂,死鬼,你生前叫什么名字?”
三郎惊讶地望着他,又看了看伏青骨,见其眉梢挂着一丝促狭,不由得一笑。
然后,彬彬有礼地朝白虺一礼,报上了自己的名号。
“在下鲁县伏青骨,见过白公子。”
“……”白虺怀疑不是自己耳朵出了毛病,就是这死鬼脑子出了毛病,记不得自己名号了,“你叫伏青骨,那妖道又叫什么?”
三郎笑而不语。
白虺瞪大眼睛,目光在他和伏青骨身上扫寻,反应过来后,气得两腮鼓胀。
三郎见势不对,钻回了玉佩中,白虺伸手就要去夺玉佩,想将其扔掉。
伏青骨按住他的手,问道:“灵晔、是绿髓,还是伏青骨,不过都只是一个称呼而已,对你而言就这么重要?”
她的语气漫不经心,眼神却带着一丝认真,白虺对上她的眼睛,发热的头脑骤然冷静下来。
直觉告诉他,伏青骨此刻问出的这个问题,于他和她而言都十分紧要。
他不由得谨慎起来。
妖道叫什么,真这么重要么?
他回想自荒剑山上相遇后的种种,自己其实甚少指名道姓地称呼她。
在他心里,她始终是那个可恨可怕、可信可敬,又可爱可亲的妖道……
白虺思索片刻,大声道:“重要!”
一颗星子自伏青骨眼眸中飞快坠落,她脸上却仍旧带着笑容。
她松开白虺的手,正要以玩笑将此事揭过,却听白虺却带着一丝委屈,埋怨道:“灵晔、绿髓,都不是你,如今连伏青骨也不是了,那谁才是你?”
他盯着伏青骨的眼睛,“万一哪天,你不再是你,我想你的时候,又该找谁?”
原来,四脚蛇也怕她消失。
伏青骨也看着他,直将他看得面红耳赤,才反问道:“你何时正经叫过我名字?遵过主仆之约?不都是妖道、妖道地叫吗?”
白虺翻起旧账,“你本来就是妖道!哪个正经修道之人像你这样,挖人内丹的?”
星垂原野,月照平沙。
白龙在云中起伏,伏青骨坐在它头上,追赶着夜色前往千仞峰。
白虺一反常态,变得安静沉默,这让听惯他叽叽喳喳的伏青骨有些不习惯。
“你怎么了?”
“我在思索问题。”
这脑仁儿只有豆子大的四脚蛇,还会思索问题?
伏青骨好奇道:“什么问题。”
白虺语气严肃,“感情问题。”
伏青骨立即收回好奇,她就不该问。
见她不接话,白虺干脆直接发问,“席玉和三郎,对你的牵绊、记挂和执念,是感情吗?”
伏青骨知道他不问清楚,不会罢休,便答道:“是,也不全是。”
白虺疑惑,“我不懂。”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怎么还怎么模棱两可的。
伏青骨解释道:“席玉与我,是盟友,有共同的目的、方向,会彼此衡量利益与得失。可在利于与得失之外,还有情份。情分有时候会高于利益与得失,有时候会被利益与得失让步。”
她叹道:“所以,他对我、我对他,皆非纯粹的感情。”
听伏青骨这么说,白虺有些高兴,他问道:“那三郎呢?”
伏青骨思忖片刻道:“三郎有情,却并非对我,而是对灵晔,他所执着的也是与灵晔共同经历的过去。”
白虺正要欢喜,又听伏青骨又道:“可灵晔是曾经的我,所以他对灵晔有情,亦是对我有情。”
他憋闷片刻,憋出一句,“可这样的情不是对伏青骨的。”
伏青骨有些惊讶,随即应和道:“所以,他对我有情,亦对我无情。”
白虺追问,“那你对他呢?”
“不知道。”灵晔对三郎持何种心思,伏青骨并不知晓,因此她也并不肯定,自己恢复记忆之后,会如何看待三郎。
白虺听明白了,马上换了个问法,“伏青骨对三郎呢?”
伏青骨揪了揪白龙的鬃毛,“这般刨根究底作甚?”
白虺磨牙,“我考虑要不要吃了他。”
伏青骨往龙脑袋上拍了一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