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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知己

他愧疚至极,认为是自己非要去逐那赤狐,才连累到郡公的......

也正是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意外,导致沈昱白卧床数月,迟迟不见好。

姜夫人的叹息声打断了贺猗兰的遐思:“那孩子是个生性莽撞的,又是头一次上战场,夫君放心不下,曾派人去递口信,可那小子说什么也不肯做‘逃兵’。”

“若早知......”

可千金难买早知道。

或许一切都是冥冥之中注定好的。

回忆起往事,贺猗兰心中就跟坠了块大石似的,压得无法喘息。

她连忙端起茶盏呷了一口,温热的茶水顺着喉咙下肚,这才觉得身子没那么寒了。

又急着将话题引开:“郡公的伤势,可好些了?”

姜夫人点头道:“好些了......好在未伤及筋脉,伤口刚长好,他便急着下床走动,生怕在床上躺僵了。”

他那夫君,是个不作声不作气闷头做大事的人。

每日辰时,便独自下床搀着桌椅在屋中走上一个时辰,累了便歇上一会儿,如此反复。

虽未言说,姜叆却知道,他是想尽快养好伤病,重返边关去探寻淮儿的踪迹。

哪怕能将淮儿的尸首带回来,也是再好不过的。

落叶终要归根的......

姜夫人还要去一趟娘家,贺猗兰也不好留她用晚膳了,只能挽着手相送一程。

她来国公府,本是想来劝一劝崔母的。

那外室携子登门的事情有知情人透了一嘴,她思来想去,都觉得崔淮不是这样的人。

崔母是她结交多年的密友,晚年丧子,难保不会如溺水之人,将那对母子当成救命稻草,听之任之。

可事情就是这样不巧。

刚到国公府门前时,前院的婆子便说她家夫人病倒了。

姜叆思虑了一番,还是进去了,想顺道探望一下淮儿的孀妇。

她只是在国公府大喜之日遥遥见过一回新娘子,两人在此前未曾谋面过。

一盏茶的功夫,两人却相见恨晚。

姜夫人边走边说:“不是我要替淮儿开脱,是有些话闷在心里实在难受得很。”

“在遇见我家夫君前,淮儿还是个爱仗着自己人高马大,到处打架惹祸的浑小子,叫他一顿收拾后,倒也乖多了。”

“像个跟屁虫似的,整日在他不远处转悠,想学些真本事。”

贺猗兰侧过头,听得十分认真。

嘴角也微微含着笑。

崔淮出征后,婆母也曾辗转难眠,半夜来到玉露堂,与她促膝长谈,说起崔淮儿时的趣事。

她爱说,自己也爱听。

那样温馨祥和的场面,可惜后面再也不会有了。

姜夫人突然停下脚步,盯着贺猗兰的眼睛道:“这几年,淮儿都是跟在夫君身后,大部分时光都是在将军府和禁军营里度过的......”

贺猗兰自然是能读懂话中深意。

她尊重郡公夫人,并未辩驳,而是笑着点头:“晚辈知道了。”

一朵芬馥的磬口梅落在她的发间,姜叆轻踮脚尖,摘了下来放在贺猗兰的手心上:“你是个好孩子,是淮儿福气不够。”

两人继续向角门的方向走去。

姜夫人罕见地提到了她的一位故人:“我听闻宋攸曾是你父亲的得意门生。”

贺猗兰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不自觉地攥紧了手中的梅花:“宋......宋大哥的确是拜在我父亲门下,可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姜叆没有察觉到她语气中的异常,接着道:“他倒是个学识渊博的孩子,若当初随着你父亲入仕为官,如今已然成了朝中栋梁,只可惜啊......”

只可惜造化弄人。

那年他参加科举,高中一甲,正应了那句——十年寒窗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

谁料御史台的人查出其父有贿赂主考之嫌。

官家一怒之下,取消了宋攸的成绩,并责令他终身不得再考。

宋父也在牢里暴毙而亡。

一夜之间,喜事成了丧事。

贺猗兰随父亲来到宋家,目之所及处皆挂了白布,却不见了宋攸的身影,府中唯一的婆子也不知他去了哪里。

宋攸销声匿迹了两年,再回京城时,性子也与二人初识时大相径庭。

甚至说出那番断情绝义的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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