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熠顺着南池轻的目光望过去,
“哦,你说他啊!不过一个喂草的马夫而已!”
闻此,南池轻方才还通亮的眸光倏地黯淡下来,就连声音也冷下了几分,
“只是马夫吗?”
“他啊,是我们之前在行军途中,恰巧遇见的一批流民,其他人都带着伤奄奄一息了,只有他一个人是个能喘足气儿的!只不过脸上被乱兵砍伤,留下了一道长长的疤痕!父亲当时见他可怜,就把他带了回来,给他安排了马夫的活儿,就这么干上了!”
江熠说的满不在意,只不过语气中带了几分同情,说着,他又将目光转移到南池轻身后的谢行身上,意味深长的挑着眉头,调侃道,
“只不过啊,可不是谁都能这么幸运,被捡到之后,还能有他这么幸运!”
见谢行似是没有听见一般,江熠又朝着他喊了声,“你说是不是,小狼狗......”
江熠故意拖着长长的尾调,看着谢行的眼睛。
谢行被江熠看的只能开口,
“属下幸运,是大小姐仁慈!”
江熠不免轻声低笑,呦,这小狼狗嘴巴倒是挺甜!
俩人一言一语的调侃,南池轻却是把目光一直落在那个蒙着面的马夫身上。
看着看着,她抬脚朝他走过去。
“表妹,你去那边做什么?很臭的!”江熠大步跟了上去,谢行见状,踌躇了稍许,也跟了上去。
“去看看这平日里,我们的战马都在吃些什么!”
南池轻面色淡淡,转眼便走到了那马夫的面前。
“你在喂草?”南池轻突然出声。
那马夫倏然一顿,随即便转过身来,见说话的人是个生面孔,正不打算理会,却见江熠也跑了过来,
“见过少将军!”
那马夫放下手中的草篮,给江熠行了个礼。
“这位是我表......弟!她问什么你答便是!”
“是!”
南池轻打量着眼前的马夫,虽不是上场打仗的将士,身形倒是健硕,一张脸蒙着一层黑布,只能看见一双凌厉的黑眸。
目光向下,落在那马夫搭在身前的一双粗糙大手之上。
那马夫似是察觉到了南池轻的视线,下一瞬便将手放在了身后。
他虽动作迅速,但还是让南池轻捕捉到了一丝不寻常。
一个马夫,右手的虎口处却是布满了茧子!
“不知这位小将有何吩咐?”
马夫突然出声,声音听着有些低沉,却又好似是刻意装作低沉。
“你在喂什么?”南池轻问他。
“在喂草!”
“为什么不喂些谷物呢?”
听南池轻这么一问,那马夫眼底闪过一道不着痕迹的诧异,只不过转瞬即逝,
“如今将军已打了胜仗,那匈奴近日定是需要养精蓄锐,怕是不会再进兵来犯!如今粮食珍贵,不是在紧急时刻,属下实在不忍使用!”
江熠想着,这马夫说的也是事实,如今仗也打完了,平日吃些干草倒也无任何不妥之处。
南池轻听着马夫的话,抬脚走到了堆放干草的地方,
她拿起一捆干草,将干草喂到了马的嘴边,
“虽说如此,但敌方诡计多端,就算匈奴需要养精蓄锐,那其他小国部落呢?”
说着,南池轻转过身子,面向那马夫,神色晦暗不明,
“若是此时其他小国来犯,我营中所有马匹均是饿着肚子,后果又是如何?”
“这......”
马夫显然被说的没了话。
倒是江熠,瞬间冷下了脸,
“后果定是所有战马饿着肚子,没有精力与敌方大战!而我们,怕是会打下败仗!”
话落,江熠一道寒厉的眸光转向那低着头的马夫,带着质疑的口气问道,
“我记得父亲与你说过,作战的时候马吃什么,平常就吃什么!”
江廷墨方才有事离开,此时并不在。
那马夫眸色有些慌乱,他低着头,语气中尽是歉意,
“少将军请息怒,大将军确实与属下说过此事,但属下格局小,想的没有这位小将长远,只不过是怕浪费掉粮食,这才违背了大将军的吩咐!”
江熠倒是也不想为难他,只不过这带兵打仗,马的状态可是件大事,忽视不得!
南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