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兄弟表面上兄友弟恭,实际上嫌隙猜忌,云夙苒料得到,但不太明白。
“王爷您本已多年不能站立,更惶谈带兵打仗,京中为何还如此忌惮?”
晏玦“啪”打开小案上的军册。
指尖落在明黄锦绸上,如定乾坤。
“就凭本王手中,握着三分天下的兵马!”
男人凛贵凉薄,狭长凤眼潋着漆黑光华,不需掩藏而是带着野心的堂堂昭告。
不可一世的战神。
云夙苒有那么一瞬被震撼了。
马车外随行的墨池忍不住开口:“王爷弱冠就已统兵二十万,虽身中蛊毒,受困封地,却从未将兵权交出,西南、东南,还有西北数营都有他的人马。”
陛下没有剥夺兵权,甚至好言安慰也是因为看在一个残废不能称帝的份上。
毕竟,骁王对天奉朝的贡献家喻户晓。
皇家,是要脸面的。
皇帝,尤其需要宽容仁慈、爱护兄弟之名。
“当年王爷带三千人以摧枯拉朽之势收复胭岭地区,剿杀五万贼寇,解救几十万百姓,短短数日就让整个胭州都淹没在一片尸山骨海中。”
战神之名,举国皆知。
而那时,晏玦才不过十七岁。
云夙苒呲牙,难怪一个个见了骁王都跟见了千军万马兵临城下一样。
晏玦翻着军报,目光时不时瞥向趴在窗牖上正和墨池闲聊的少女。
就知道她是欲迎还拒!
嘴上说着要让陛下收回请婚事宜,可身体很诚实,都开始了解“未婚夫”的过往了。
像他这般地位身份,没有女人抗拒的了!
“那……”云夙苒还喋喋不休。
“云小姐,您是个女流之辈,何必了解那么多。”
“女流之辈就只能在家绣绣花,扑扑蝶?”
墨池自然而然点头,将来若是进了王府,恐怕连抛头露面的机会也没有。
云夙苒懒得搭腔。
这社会对女性的包容可真差劲。
安安稳稳的家庭主妇不在云夙苒的计划中,抱歉,她偏要与众不同!
片刻,马车到了豫国公府。
云夙苒跳下马车刚要进门,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将怀中一包半拆的五颜六色小糖豆交给墨池。
“送给你家主子。”心情不太好时,急需糖分摄入分泌多巴胺,安抚躁动心情,别殃及她这条池鱼。
墨池嘴角一抽,根本是她吃不完才分出来的吧!
从前在邺城,也有很多大家闺秀示好,不是情诗就是刺绣,还有亲手炖汤煲粥,制作精致糕点来讨骁王欢心的,哪一个不比这强?!
眼见云夙苒一溜烟跑没了影,墨池只好硬着头皮。
“王爷,这是云小姐送的糖果……都是些街头姑娘们吃的小玩意,属下这就扔了。”
他都觉得寒掺。
晏玦挑了颗尝尝。
嗯。
比宮里御厨做的酥糕甜多了。
“都留着。”
墨池:“……”
他现在十分确定以及肯定,主子魔怔了!
……
那头,豫国公府的张氏还在没日没夜的哼哼。
云夙苒的小院里灯火通明。
云晟居然在等她。
“坐下。”
豫国公指了指凳子,他远远地看到骁王亲自将人送回来,不管赐婚真假都说明晏玦对她很看重。
这当然是好事。
云晟已经打起了算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