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玦将她带出大牢,才开口。
“六海。”
见云夙苒有所迷茫,他解释:“南疆毒宗,擅长制毒、巫蛊,多年前抚南王征战时,就有不少将士死在毒物之下,南疆边区多林丛,他们擅长利用地形和气候散播毒雾,光是涝河一战,死伤三万有余。”
他想了想又道:“传言,六海有一支密宗,专为南疆王室服务。”
是制毒谋杀的秘密组织。
云夙苒坐上马车,双手托腮:“这么说……南疆已经渗透到天奉腹地?这次利用蛛毒制造疫情就是为了掌控京城而小试牛刀?”
“如何说?”晏玦喜欢她一点就透的聪慧。
“如果京城百姓遭殃而官府无能控制,民愤很快就会酿成民变,一旦疫情蔓延入宫,让皇室染病、无药可救,岂不是釜底抽薪,被他们一网打尽?”
晏玦眸光微亮,颔首赞同她的说法。
这一点,正是他所担心的:“前日在山上遇到的刺客,是冲着你来的,你救了京城就成了他们的眼中钉。”
云夙苒神色紧敛,抓捕冯邑时,他们就想下手了。
“那些人同样对王爷致残的原因,很清楚。”
山林中,他们震惊于骁王中蛊多年竟还未死的强大和坚韧——
晏玦身上的蛊毒和六海脱不了干系!
御白听到马车内的沉吟,忍不住脱口:“可是主子,并没有去过南疆。”
云夙苒打了个响指。
“冯邑只是个被推出来的棋子罢了,他们对我下毒手并不难,毕竟我的行踪京城皆知,但王爷当年在鲤沟遭埋伏的事就蹊跷了,他的行军踪迹和驻军地点,可只有塘报中才会透露。”
御白闻言倒抽口冷气。
能接触到这些军机的人,唯独兵部和皇家子弟。
云夙苒的意思是,朝里有人勾结了六海门徒,戕害骁王,想要他的命。
晏玦不动声色,眸光轻轻瞥向那小姑娘,年纪不大,心眼很多,分析起来头头是道。
他喜欢的很。
而云夙苒此时也酝酿了个想法。
既然六海门徒就在京城,那么,她想面对面的会一会!
……
京城这场大疫得到了有效的控制和治疗,宫内十分重视。
尤其揭发冯邑枉法,带领刘府尹开药仓抢救百姓一事上,温初仁功不可没!
念在他殚精竭虑、将功折罪的份上,九五之尊着令其重回太医院院首之职,为国为民继续效力。
温初仁感恩至极。
只是张贴的大榜上,并没有关于云夙苒的只字片语,若是不知情的,还以为从头到尾都是温初仁的功劳。
云夙苒不在意,这几天,她都呆在风居别院。
一来,不想回去看云若雨那张哭哭啼啼的脸,二来,晏玦为她受伤,她无论如何也要照看着才安心。
骁王对此感到十分满意。
只是,她忙里忙外的只管批文辨药,时不时在本子上写些他看不懂的东西,对了,那女人称为,分子式。
御白端来了汤药搁在桌上,见自家主子摆手,他立马识相的退下。
咳!
咳咳!
晏玦清了清嗓子,发现那头的云夙苒没有要来服侍的意思。
分子式比他更有吸引力?
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