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云淮惊到了，红姑也很诧异。

还没见女人大摇大摆来逛风月场的。

云夙苒不光自己来，还带了个俊朗公子，想必是刚回京的镖旗将军。

红姑很机灵，立马挑了七八个能歌善舞的美人入厢房。

莺声燕语，腰肢款摆。

“这儿的姑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每朵都是解语花，云淮哥哥瞧上哪个，我就把人赎回去。”重点是没有背景没有小心思，她一副要做主的模样。

云淮有些不着痕迹的恼意：“大小姐不应该来这种地方。”

“手脚眼睛在我身上，你能管着我？”云夙苒喜欢昏君体验卡，“红姑这儿美中不足就是没有赏心悦目的小倌儿。”

噗。

云淮的茶水喷了出来，这哪像大家闺秀该说的话。

“美人不分男女，生意当然也不分，”她理所当然，“你怎知那些千金大小姐心里想的不是‘佳丽’三千？”

“是那些千金所想，还是大小姐所想？”云淮揭穿她的小九九。

“咳咳！”

轮到云夙苒咳出了玉米汁。

“云小姐说的是，看来我这温柔乡又该多添个业务。”红姑笑吟吟地，“到时候算您一份红利，童叟无欺！”

云夙苒喜欢跟这个通透的妖娆美人打交道：“嗨，咱俩谁跟谁呀，我就是有件事想和红姑打听打听。”

这才是她来的目的。

“但说无妨。”

“极夜坊。”

这是云夙苒从冯邑口中听到过的。

红姑有些意外。

“极夜坊不是什么神秘的地方，他们白天不做生意，夜里，就是京中黑市，赌坊、拍卖、放债、风月，甚至贩售天下秘闻，想到的猜到的，三教九流什么都有，还收了不少流落天奉的番邦人在那儿讨生活。”

这是云夙苒要去的地方。

“大小姐如果要去，我陪你一起。”云淮立马表态。

云夙苒看他认真坚定，又想着他武艺高强，她正好缺个“保镖”帮忙。

根据红姑的指引，入夜后，两人来到南城银钱巷。

午夜时分，正值开市。

十几盏天灯与远处巍峨皇宫内的灯花交相辉映。

想不到白天静谧无声的牌坊废楼，如今流光溢彩，俨如六门水晶宫一般叫人目不暇接。

人山人海，纸醉金迷。

往来都是身怀诡香，奇装异服的胡姬美人。

云淮也是第一次来到极夜坊：“这么龙蛇混杂的地方，官府居然不管制不驱逐。”

“这里的钱权交易必定有上流贵族支持，哪那么容易给取缔。”用膝盖想也知道，极夜坊是个洗钱圣地。

“没想到大小姐居然还懂这些。”

云淮忍不住侧目，这两日小姑娘令他改观太多，若不是眼前人和云夙苒长的一模一样，他都快怀疑是不是有人替换了他的大小姐。

不远处的人群突然发出爆喝。

那是极夜坊中最瞩目的拍卖区。

两人还没跨入就被拦了下来。

“这儿可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进的。”身着金罗衣的小奴见到两个生面孔，警惕地不愿放行。

云夙苒在怀里摸了摸，掏出枚小印：“这个有没有资格？”

那小奴眼睛亮起：“三隍医会？”看这姑娘年纪轻轻，竟是个大管事，他连忙躬身，“里面有请！”

云淮满脸震惊。

“冯邑的印章果然在这儿能派上用场。”云夙苒是有备而来。

云淮不知道今夜，大小姐还能给他多少“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