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穆珩咬牙,半晌,甩开云夙苒冲到殿外,一脚踹倒张氏。
“……都是民妇的错,殿下饶了民妇吧……”
“来人!把这个没用的贱妇拖拉去杖责!给本宫往死里打!”
张氏是唯一的出气筒。
云夙苒从乌烟瘴气的寝宫出来,才发现已经有人候在门外。
居然是晏玦。
他在御书房听说了此事后赶来的。
男人目光陡然一定,抓住云夙苒的手腕,上面的淤红不是他折腾出来的。
“谁弄伤的?”
“有人气急败坏想要找个替罪羊。”云夙苒满不在乎。
“本王说过,不允许他再碰你!”
晏玦已经猜到是谁,眸中深沉似海。
“一个只会无能狂吠的男人不值得您生气,”云夙苒拦住他的轮椅,调转方向,推着走向御花园外,“王爷刚才真是没瞧见,一屋子的人,心眼能有八百个。”
她口吻里还有些隐隐的兴奋。
“只怕满屋子心眼加起来也不及你一个。”
云夙苒眨眨眼,假装没听懂。
直到两人上了马车,她才道:“淑妃娘娘是太子党,张氏敢在她面前信口雌黄,就是嫌自个儿命长了。”
淑妃要保太子,就绝不想让云若雨生下第一个皇长孙。
翻船,是淑妃搞得鬼。
但胎儿的死,是许姝棠作的案。
云夙苒哼声,带着明火执仗的痛快:“古往今来,唯借刀杀人,屡试不爽!”
她故意先痛打张氏,激她在淑妃面前大放厥词,将话头引向“皇长孙”三个字。
如果说云夙苒是始作俑者,那淑妃、许姝棠之流就是自告奋勇的帮凶,张氏和云若雨免不了咎由自取。
尤其还敢在她面前嘲弄晏玦的病痛,不知道骁王殿下已经从“表面未婚夫”晋升为“正牌男朋友”了吗!
晏玦喜欢她瞳中跳起的火光,将她捞至怀中:“下次能动刀子就不要动手,张氏那般嘴脸的人皮糙肉厚,若是打伤了手,本王心疼。”
云夙苒就笑了,衬着那身绡金纱,又骄又艳。
“王爷不觉得我是个诡计多端的坏女人吗?”
她单纯的只是想知道晏玦怎么看待她。
“坏?”晏玦不以为意,反而纵容地亲了亲她的指尖,“那就再坏一些,本王就喜欢为非作歹!”
张氏母女霸占国公府,设计陷害云夙苒,令她毁容痴傻成为全京城的笑柄。
那三年里将云夙苒当作见不得人的牲畜对待,拴着饿着骂着,她们却享受着乔楠和云夙苒本应该享受的一切。
谁生来无辜?
谁生来无错?
这世道,有因果报应才有天理循环!
云夙苒对他的偏袒,享受的心安理得:“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我从不怜悯可恨之人。”
张氏从乔楠身上夺走的,她也要一点一点分崩离析的剥给她看。
在她每次觉得自己有机会风生水起的时候,就被釜底抽薪,痛不欲生!
“王爷!”外头跟着的墨池突然出声,“有人拦了马车,是六殿下府上的丫鬟。”
云夙苒挑起帘子一瞧。
居然是桃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