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猎物。
他像黑夜伺机的猎手,暗中观察唾手可得的美味,已经许久了。
小姑娘戴着兔耳面具,新奇的左顾右盼,她在看满街的热闹,而他,眼里只有她。
云夙苒听到了声音,不慌不忙张开双手抱住他臂弯。
男人哪怕只从面具下流露出一丁点眼神,她也能分辨。
“王爷。”
晏玦享受着亲昵,嘴里就是忍不住调侃:“那么确定是本王,如果不是呢?”
她也冲上去抱着人不放?
“抱都抱了,您还能砍了我的手?”
“……至少本王可以砍了那个男人的。”他就是不想讲道理。
云夙苒笑着起身,给他推轮椅。
两人漫步在火树银花的热闹街头,周围的车水马龙让晏玦不由看向自己的双腿,他突然打心底丛生出一种难以磨灭的迫切渴望。
渴望自己能够站起来,与她肩并肩。
“您怎么那么快就赶来东陵城了?”云夙苒没察觉他的心思。
他说“随后就到”,她以为至少也得两三天后,没想到迫不及待就追来了,而且风尘仆仆看起来是刚落脚。
“想甩了本王和你那温柔表哥亲近?”晏玦早把乔宅摸得一清二楚。
东陵有个清朗青年乔思远,温宁敦厚,对谁都有种说不上的体贴。
“人不在,眼睛倒是二十四小时没撒开!”云夙苒咕哝,就跟在她身上装了个监控探头似的,“乔思远是个文质书生,待人温和说话温吞,您别吓着他。”
“乔敬涛也是个文质书生,干出来的桩桩都是大逆不道。”负心多是读书人,仗义每是屠狗辈。
“但乔思远……”
“不许提。”
他还没大方到听她嘴里念叨别的男人,晏玦捏着那小下巴勒令。
云夙苒偷笑,祭祀的队伍渐渐远去,洒下的细碎金帛落的满头满身,就像天上下起了一场金丝雨。
她柔声道:“东陵城今夜能有歌舞升平,我要谢谢王爷,如果没有您,他们绝不会有这么美妙的夜晚。”
很可能已经葬身在程太守的旬阳兵马手上。
晏玦“嗯”了声:“打算以身偿还吗?”
他可是很久没有“如愿以偿”了。
“休想!”
云夙苒暗暗骂了句,又想着晏玦刚到东陵就来了魁面节,怕是没有吃过东西,正好她溜达一会也饿了。
“您等我一会。”云夙苒跑到对面的巷口,那儿有个宵食摊子。
她点了一笼蒸饺,一盒炙烤小牛肉,还有花生瓜子蜜饯团,恨不能再加瓶矿泉水。
云夙苒把好吃的一抱,刚转身。
咚。
撞在一个硬邦邦的身体上。
“抱歉。”
她下意识回话,抬起头。
心脏骤然一紧!
那是个披着曳地长袍戴着骷髅面具的人,衣衫褴褛,比她高不了多少,手里拿着个孩童玩闹的波浪鼓,一甩一甩,发出“咚咚咚”的声响。
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只是这个骷髅面具上散发出一种腐朽的腥味,在如此近的距离下几乎可以清晰的看到上面遍布的血管,那让人错觉,这个面具……不是假的。
而是用真正的人骨片制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