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音。

只是这次，声音不是远在千里，而是，就在营外。

篝火透出帘帐的剪影，果然是那只有半个成人身高的妖道，一只袖子空荡荡。

云夙苒并不出意外：“终于敢真面目示人了，药王谷的叛徒，鲤商先生。”

小老儿惊诧：“你怎么知道？！”

他可从来没有暴露过自己的身份啊！

“我用不着看你的脸，你在东陵丢了的半条手臂上还有着被磨去的药王谷印记，”云夙苒曾经在许姝棠的身上见过，这种印记查起来很容易，“传音控尸术可不是他们的绝学，唯一的可能就是……你被逐出了药王谷！”

李家走南闯北又和诸多医药世家打交道，李栩就是最佳的探听人选，所以那日在善雀楼云夙苒特地拜托他查访。

鲤商皮笑肉不笑的森森道：“你倒是聪明，又师承何处？”

这女人不可小觑，不但坏了程太守的事还险些害他丢掉性命。

“无门无派，无师自通，”云夙苒耸肩，“你勾结程赝规谋害东陵的账我还没算，若不把你抓住，朝廷只会认为是东陵有妖人作祟，乔家将永无宁日！”

抓他？！

“一个阶下囚还如此狂妄，好大的口气！”鲤商嗤声，说的好像他才是那个被请君入瓮的人，笑话！“既然你都知道了，我更留不得你！新仇旧恨，咱们一起算！”

云夙苒手脚都被铁链锁住压根不可能逃跑！

鲤商跃身，黑暗中如同一支利刃，翻掌击出。

“谁说我是阶下囚？”云夙苒冷笑，手脚不知怎么一下滑脱了枷锁，鲤商大惊，变掌为抓就要去掐她肩膀。

说什么这条手臂得留下！

他掌风逼至，狠力扣在云夙苒的肩头。

“啊——！”

预料的尖叫没响起，反倒是自己的掌心被扎的血肉模糊！

那小妖女的衣服下藏了什么暗器！

鲤商倒抽口气，刺痛令他恼羞成怒，浑身都憋着劲的发抖，他太小瞧这个女人了！

咕噜，白虎微微转醒的声音提醒了他，鲤商计上心头。

“我要是亲自杀了你这小妖女，账还得算在刺客头上，不如，让你自食其果！这畜生已经伤了皇后，迟早也要被扒皮抽筋，大可以让它临死前再尝个鲜！”

比如，小姑娘鲜美皮肉的滋味。

鲤商用血肉模糊的手在白虎脑袋上一摸，留下一片血腥。

那老虎突然精神抖震，双目猩红，呲牙咧嘴扑去！

云夙苒掠身就躲，转瞬，帐内桌椅瓶罐都被掀飞，好在那老虎因为受了伤行动不够灵敏，但云夙苒的袍角也没逃过一劫，被撕的粉碎，血色出现在脚踝。

鲤商看着好戏冷笑，突然，发觉自己的手脚竟不听使唤的僵硬起来！

他下意识运力，反而被一股更强大的力量反冲到五脏六腑。

噗！

他一口鲜血呕出，整个人瘫倒在地。

“怎么回事……”

咚、咚咚。

拨浪鼓的声音出现在云夙苒手中。

鲤商大惊，那是他掉落在东陵的武器！

“你怎么可能……控制的住本道的身体……！”那是他曾经用来对付乔家人的！

可更令他瞠目结舌的是那只老虎居然也如同受到了蛊惑般，不再攻击云夙苒，而是流着涎液虎视眈眈的转向他。

莫非……莫非刚才他摸着这畜生的皮毛，皮毛上早就沾染了药粉？！

“鲤商先生懂不懂什么才是‘自食其果’？”云夙苒冷声，一拍那拨浪鼓。

乔家的伤，现在全数奉还！

老虎愤然跃起，张口活生生咬断了鲤商动弹不得的左腿，连骨带皮吞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