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淮不声不响的睁开眼,面容虚弱的瞅了骁王一眼。
“王爷大驾,难道是要来问罪我让大小姐身陷险境的过错?”
晏玦抓起斩马刀,漫不经心道:“锦城四临淮江水道,从未听说闹什么贼寇,小将军剿匪的时候不是漏了个头目王蚬吗,王蚬在占山为王之前,你猜他是做什么的?”
云淮不语。
“水贼。”晏玦的拇指推开斩马刀,寒光凛凛。
他在直指云淮当初故意放走王蚬,这次水贼就是他安排的,好做一场苦肉计。
云淮唇角不经意勾起,居然带着三分温暖的笑意:“王爷有证据吗?”
他为何要放走匪贼头目?
总不能凭着一腔猜忌来污蔑朝廷大将吧。
“豫国公在外戍边的近几年,手底下出了那么多乱子,京城将他调回京中养老恐怕也遂了你的意,表面上你是点头哈腰的养子,实际上迫不及待要接纳他手中的权力。”
云淮在京城所有人的心里,都是个兢兢业业报效养育之恩的好儿郎。
云淮耸耸肩:“这难道不是我应得的?”
他打小跟在云晟身边不也是从棍棒打骂下摸爬滚打出来的。
“我云晟无父无母,清清白白又为天奉守边戍城,三年来屡建奇功,王爷现在若张口将我污为居心叵测的宵小之辈,不知道大小姐愿不愿意听。”
尖锐的话语从他口中说出都带着赤裸裸的挑衅。
晏玦眸光一黯,斩马刀寒光出鞘,已经抵在他脖子上。
云淮笑道:“看来王爷暗查了许久,我云淮别无所求,只是想让大小姐知道,这世上为她可生可死的,不止骁王殿下一人。”
“那你也该知道,觊觎本王的女人是什么下场。”
云淮绝不是寻常众人看到的模样,他有心机,有城府,更可怕的是,愿意等待。
“王爷的刀子可以松一松,否则让大小姐看到,恐怕还要怪责在您身上。”
踏、踏、踏。
脚步声传来,云夙苒端着汤药转进房间。
那两人早就收起了所有的剑拔弩张,似正在谈笑。
见云淮醒来,云夙苒松了口气,用完药,她将晏玦带出房间。
“你是不是在为难云淮?”
刚才她一进屋就觉得气氛不对劲,想起他们在极夜坊的不愉快对峙,云夙苒忍不住埋怨。
“还心疼上了?”
晏玦轻哼。
“您金尊玉贵的和我义兄吃什么醋?”
晏玦将人拉回自己腿上,在她小腰上掐了把:“就当本王小心眼,你别和他太亲近,宫内会派温太医来照顾他,省的太后那边总是寻你麻烦,现在开始安安心心准备大婚,好不好?”
他温柔的有些恳请姿态。
云夙苒哪遭得住,点点头。
因为接下来的日子,她的确忙的不可开交。
整个京城都对这桩婚事津津乐道,百姓们比正主儿还高兴,提前几天的锣鼓鞭炮都准时放松。
云夙苒对于大街小巷突然多出不少番邦异族感到惊奇。
“整的好像万邦来贺,怎么回事?”
“小皇婶有所不知,当年十四皇叔打的那些番邦节节败退,现在他大婚,说什么也要来送份贺礼啊!”晏景逸难得可以跑出宫来,整日里做起她的小跟班。
“他打了人家,人家还给他送贺礼?”
什么逻辑?
“不送怕再挨打呀!”
晏景逸无辜地耸肩:“这些人也不全都是来送贺礼的,你没发现京城多了很多西戎人吗,下个月西戎的大使节团要进京,别看他们都是糙汉子,但驯兽方面个个是行家,到时候驯兽赛我还要大显身手一番!”
原来是为了这个。
“西戎不整日跟咱们刀兵相见的,怎么突然派使节团来?”